水合沧露已经顾不上去追问水合云光,为何会将冗儿的精血送给毫不相干的春秋皇朝,她而是自言自语道,“我要去找回冗儿的精血,我要重新孕育冗儿,复活冗儿。”
水合云光冷笑一声,他冷笑是因笑水合沧露在异想天开,她都逃不出铁塔,又如何去找冗儿的精血。他说道,“我已经将复活你儿子的法子告诉你了,你现在也可以将我儿子的上念魂魄还给我了。”
水合沧露望着水合云光冷漠的表情,同样在冷笑,她笑得张扬,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水合云光,等我救活冗儿,找到我的丈夫,我自然会将你四十八个儿子的上念魂魄还给你。”
听言,水合云光怒极,他一把扯住水合沧露的长发,将她的头颅按压在一根铁镣上,恶狠狠的说道,“快将他们的上念魂魄还给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水合沧露依旧在笑,笑得毫无顾忌,“水合云光,我的好父亲,我求你杀了我,快点杀了我。”
水合云光虽然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他心知肚明,若水合沧露不自愿放出他四十八个儿子的上念魂魄,他根本就夺不回来。他也不可能杀掉水合沧露,他根本就杀不死她。
再者,死,是水合沧露唯一逃出这座铁塔的方法,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而水合沧露若想寻死,却很容易。
想到此处,水合云光语气又变得温和的说道,“沧露,只要你放了你那些弟弟,为父就放任你离开。”
“水合云光,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水合沧露面含讥讽的说道,“再者,我已经找到逃出这座铁塔的法子了,那便是,死。”
说完,在水合云光的哑然中,水合沧露扭动身体,她身上的铁镣也随之扭动。
一条铁镣缠绕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她暗自发力,铁镣随着她的暗劲自主向两方扯动,她的面色被勒得通红。
水合云光都来不及阻止,便见水合沧露头一歪,死了。
她用粗大的铁镣将自己勒死了。
见状,水合云光愤愤不已,同时追悔莫及,他暗恨不该告诉水合沧露关于意识层面上的洞天之玄妙,可是这下想来,他似乎并没有对她多说什么,那她又是怎么知道她之洞天可以保她不死呢?
五州之上难道还有人知道意识层面上的洞天之玄妙,并告诉了水合沧露?
水合云光愤然之下望了一眼水合沧露的尸体,只见三息之后,那具尸体便突兀的消失在烛火的光明中,只有一卷残缺的地图尚留在幽暗的地面上。
而在不知距依水郡有多远的地方,有一潭干净的深潭瀑布,水合沧露如伊人出浴一般,从瀑布下的深潭中走了出来。
七十二年前,她就是在这里与她的丈夫相识,那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刻,那一刻里的她是最美好的年华。
而七十二年后的今夜,那个最美好的水合沧露再次从瀑布下的深潭中走了出来,她不顾水渍侵湿了她的红裙,让她的红裙在月下变得透明,玲珑曼妙的身形突显。
她抬头仰望了伴月而出的沽名星一眼,辨清了方向,而后下山,走上去往中州上京方向的路。
她要去上京,她要找回儿子的精血。
而她没走出几步,便想起了一坛酒,那坛她与丈夫初上梨山相识时,一起葬下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