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少年勾指微拉,黑铁巨剑便从茶桌上飞离,飞过丘圣哲脖间,剑锋只差分毫就要割开丘圣哲的脖子,险之又险。想来这是桀骜少年刻意为之。
眨眼之间,黑铁巨剑便飞入桀骜少年手中。
莫木鱼没有出手阻止桀骜少年这般危险的举动,倘若方才剑锋真的会伤到丘圣哲,他才会阻止。
丘圣哲看着灵剑飞起,差点就割开自己的脖子,心中大惊,转过身去寻灵剑的去向,却见门口站着的三个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少女,与少女对视,顿时,年少的心头仿佛肝肠寸断。
少年初尝情滋味,相思伊人独憔悴,那种失去伊人之痛,丘圣哲认为就话本之中所描述的肝肠寸断。
与少女短暂的对视,丘圣哲的内心却要痛很久。他移开目光,望向桀骜少年,即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剑优伶和仆人也在同时转过身去,望向门口的三个人。
剑优伶认识那位桀骜少年,他叫茅州龙。
六十多年前,春秋皇朝整合道门,创立三所修行学府,那些道门中有一方道门叫茅山道。因为茅山在江南地,所以这方道门归入了天枢阁。曾经的茅山道掌门也就成了天枢阁的几位院士之一,官职比扬州府的府伊还要大半阶。
再者,茅山道精通控尸之术,更有秘法能操控人心,使人忠诚不渝,永远不会背叛。茅山道在归入天枢阁时,就将这种秘法上贡给了朝廷。
剑优伶听闻,因为六十多年前北莽王佐天佑的变故,闻人皇室曾在佐天佑之后的数位北莽王身上都用了那种秘法,包括当今那位年仅六岁的北莽王。
也是源于此故,那位茅山道院士极受朝廷器重。在天枢阁的呼声中,那位茅院士本该是这次天枢阁院判的当仁不让之选,却不知为何,帝后娘娘从上京调来了一位院判。
而这位茅州龙,就是那位茅院士的独孙。
茅州龙将黑铁巨剑抗在肩上,完全忽视了被气得发抖的丘圣哲,他直勾勾的打量着剑优伶胸前的起伏,眸中皆是轻薄戏虐,他说道,“剑执事,数日前我定的五两元金,你可筹到货了?”
元金虽然谈不上有价无市,能入市的却也极其稀少,想筹到货绝非易事,若不是莫木鱼方才拿出元金做交易,剑优伶还真未筹到。再者,剑优伶与茅州龙原本约定的期限是七日,如今才过去两日。
剑优伶也不喜欢这位茅州龙的做派,她欠了欠身,算是行礼,“尚未筹到,还请茅公子再等几日,秀水阁必定信守承诺,为公子在约定的期限之内筹到足够的元金。”
茅州龙今日来秀水阁的本意也不是来取元金,他的目光落在剑优伶的俏脸上,“好,那我便再等你几日,若期限之内筹不到五两元金,要么让我砸了你这家店消气,要么你去我府上,用你这自诩冰清玉洁的身子让我消气。”
剑优伶听言隐忍不怒,面色如常,含春含笑,心里却早就将茅州龙全家骂了个半死。
茅州龙身侧的那位少女就没有剑优伶的这份心性,闻言,她的神情中已经明显生出对茅州龙的厌恶,可她又不得不留在茅州龙身边,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一起呈现在少女脸上,倒也让少女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丘圣哲忍无可忍,他指着茅州龙,怒目视之,“茅州龙,将我的剑还给我。”
“你的剑?”
茅州龙戏谑大笑,随后看着身侧的少女,满脸嘲讽,当然他的这份嘲讽不是对少女的,而是对丘圣哲的,“他说这是他的剑,佐佑怡,你看到没有,他就是个傻子,他竟然认为这是他的剑。他竟然以为这是那柄仙人之剑。他竟然以为仙人之剑出世择主了他。他竟然以为这柄破剑是灵剑,还来秀水阁丢人现眼,为这柄破剑重金购鞘。佐佑怡,你看到没有,你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一个十足的傻子,哈哈哈哈,可笑之极。”
少女名叫佐佑怡,她没有侧目看在她耳边嘲弄发笑的茅州龙,她的目光一直在丘圣哲身上,那种目光有不忍,有坚定,或许还有别的情绪,只有如此年纪的少男少女才知那是什么。
丘圣哲这才明白,那柄黑铁巨剑根本就不是什么仙人之剑,他也根本就不是什么仙人之剑的择主之人,这一切都是茅州龙对他的捉弄。肯定是昨夜茅州龙将黑铁巨剑丢进了他府中,丢在了他脚边,就是为了让他在他喜欢的少女面前难堪。678看678k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