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不平静的一天后,到了日暮时分,除了太妃太嫔,按照楚国的传统,在场的各位官宦女眷也是该回府中主事去了。
男主外,女主内,即使是国丧这样的大事,除了正室,那些侧室姨娘们也鲜少能踏出深闱府宅,更遑论那些待字闺中的二八芳华的女子们。
魏昕夕循着礼节,率着一众朝廷命妇尽了礼数,便躬身告退了。
待她迈着步子走出宫门时,早就立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侍女春景急急地迎了上来:“王妃可算出来了!”
魏昕夕轻轻颔首,将手搭在春景小臂上,无名指轻敲两下,示意春景快些走。
春景是魏昕夕的陪嫁侍女,打小便在魏昕夕身边长大,对魏昕夕一向忠心耿耿。
魏昕夕出嫁之时,春景缠着魏昕夕无论怎样都要跟去。
魏昕夕起初心里有些犹疑,倒不是对春景有疑心,而是她觉得春景的性子太过直爽,向来心直口快,嫁入太子府中实在令她担心。
但考虑到可以带两个陪嫁侍女一同嫁去,又念着十数年的情分,魏昕夕还是决定带着春景一同嫁去。
另一个陪嫁侍女则是由母亲亲自挑选的,唤作晚霜,从小便由母亲一手调教着长大,礼数人品都是信得过的。
平日里魏昕夕多是春景与晚霜一齐陪同着出来的,今儿个因是先帝丧事,身为太子正室,不仅要与太子一起前来致孝,也需安排好府中诸事。春景做事毛躁,魏昕夕便决定留晚霜在府中打点,带着春景前来祭拜。
春景看着魏昕夕因走得急而略显粉红的脸庞,担忧地说:“王妃不如慢些走吧,您跪了一天了,身子怎能吃得消。”
魏昕夕摇头:“无碍,你可曾听闻,今日宫里发生了何事?”
春景亦是摇头:“奴婢不知,只是晌午时见许多侍卫进了宫门,外头的奴才们都是大惊,可都不敢乱嚼舌头,只得继续跪在外头为先帝守丧。娘娘方才出来,奴婢瞧娘娘应是无碍,才彻底安下心来。”
魏昕夕浅笑,道:“你这丫头,如今可是越发会说话了,你不称本妃为小姐,本妃一时还真是不习惯呢。看来晚霜教的不错,回去是该好好赏她一番。”
春景脸一潮红,露出一丝羞赧之色:“王妃莫要打趣奴婢了,奴婢会听您的话,好好向晚霜学习礼仪的。”
一主一奴说着话快步走着,就在两人正穿过宫道,马上就要从西宫门出宫时,突然,一道身影从一旁的宫墙里翻出,落在两人面前:“微臣天师惊霄,参见太子妃。”
这个突如其来的天师可把两个人吓得不轻,若非他及时报上身份,只怕下一秒魏昕夕和春景便要惊呼出声了。
其实魏昕夕对天师的印象并不差,毕竟他是从刺客刀下救出自己的恩人。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惊诧,魏昕夕拿捏好语气,开口说道:“天师免礼。不知天师此番前来寻本妃,是有何事相告?”
惊霄从地上起身,清冷的面上并无表情,向魏昕夕开口道:“请恕微臣冒犯,不知可否与太子妃借一步说话?”
魏昕夕疑窦丛生,但她知道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应道:“春景是我的贴身侍女,天师足可放心。天师不必拘谨,直白说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