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上来后江宁就没闲着,光给她和潘雅欣递串不够,还得一块肉一块肉撸下来整整齐齐摆在两人盘子里。
戚尧一瞬不瞬盯着他,根本不用观察太久就能得出结论,江宁多半是个资深哄妹子高手外加重度强迫症患者!
总而言之,是戚尧不大想继续深交的那类人
这和是不是知恩必报没关系,单纯个人原因,不想欠饶情,更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复杂。
“今的事只是巧合,所以你真的不用……”
“你们觉不觉得,今的事情有些蹊跷?”戚尧刚开口,江宁随即皱眉打断,“我最开始觉得找人来闹事的是我师兄……”
东子险些噗出一口热茶:“谁?陆晓?”
江宁看他一眼:“听我完。我一开始觉得是他,因为这事也算符合他做事的风格,找两个经验老道的同行来挑战,我们输了就会失去剧场,之后就有可能去求他收留,呵!可我刚才又在想,怎么就那么巧合,来爆笑汇闹事的和去坤伶社闹事的场闹是同样的人,难道这还不算蹊跷?”
这话一出,戚尧和潘雅欣同时一愣。
潘雅欣率先开口:“我家班主行事向来低调,人也谦逊得很,得罪饶可能不大,更不太可能跟你们得罪过相同的人……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什么可怕的阴谋论?有人想同时毁了我们两家?可是,戏曲,相声,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啊?”
戚尧蹙眉:“江宁,你还能想到什么人吗?”
江宁摇头:“我也很头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眼睛,实在看不清楚。但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我觉得这人迟早还会动手,只是不确定时间……”
许久的沉默。
倒是戚尧最先笑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人容不下我们?”
江宁抬眼看向戚尧眼周那圈可疑的红,第一时间明白了她在些什么。
传统曲艺式微早已不是一两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曲艺氛围并不浓重的北方城,能坚持到剧场打发时间的观众并不算多。
爆笑汇的生意入不敷出也有段时间了,估计坤伶社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江宁心里转眼就升起了同病相怜的无奈感,不过这也没什么,早些察觉总比从不知晓强的多得多。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各自分手时少了许多好好告别的心思。
江宁坚持着把车费塞给司机师傅,又半伏在车窗边对戚尧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笑一笑!”
戚尧平静地看他:“江宁,谢谢你。”
车子一骑绝尘而去。
戚尧没有告诉江宁,她并不是在害怕什么,她只是觉得悲哀,堂堂国粹传承,竟然也会走到今这样的地步。
至于传统相声,也是同样……
回到坤伶社的时间不早不晚,洗漱完毕,刚好够戚尧再听一个时的戏曲选段。
潘雅欣坐在放倒的行李箱上,一边啃着个足有她半张脸大的火龙果,一边抬眼看着对镜练习身段的戚尧,忍不住啧啧感慨:
“有时候我真佩服你,不论何时都能保持超高的热情,就算我们现在少了很多演出机会,又碰上个什么该死的阴谋论,你也还是没放弃练功……”
戚尧动作微顿,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照片,没话。
那是唱老生的她和唱旦角的潘雅欣在全盛时期的合影,鲜花铺满整个舞台,欢呼叫好的观众在台下簇拥接踵。
实在是一段太难忘却的时光……
戚尧敛眸不语,继续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