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王的内伤日益加重,蛊毒已经深入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再不清除,他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青一直守在门外,两饶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尾随如烟到了船舱,“王妃她”
“拓跋凡是禽兽。”如烟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青握紧了右拳,眼里闪过杀意。“此仇不报,我青誓不为人!”
如烟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有着无奈。“这个仇,你报不得,也不能报。”拓跋凡,自会有人亲手收拾他。
“王他”
“悔恨至极,痛不欲生。”
海风起,碧浪翻腾。
相对无言。
冯曦在傍晚时分幽幽醒来,看到身边的冯跋,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明明在船上,明明看到拓跋凡脱光了压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浑身的无力感却让她分辨不出身上是什么感觉。
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被蹂躏的痕迹一丝也找不着,她看着冯跋,困难的张了张嘴:“他有没有”“没樱”他把头埋入她发间,不让她看到他眼里的悔恨悲伤。既然她不知道,他便让这事成为云烟,任它随风消散,从今以后,谁也不许提起一个字。
“你为什么没认出我?”知道自己还完好无缺后,她心情一松懈,委屈便排山倒海的袭来。“坏蛋!你是坏蛋!”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他轻轻拥她入怀,“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抱我。”此时此刻,什么都不用,她明白他的心意,也知道自己被掳去的时间里他身心受到多少煎熬。
经历了一场劫难,开始懂得控制自己的心境了。
冯跋和衣睡下,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所有的事,从这一刻起成为过去,他们还有将来,悠长的将来。
“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
回家,回河川一线,真真正正属于他们的家。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轻声道:“好。”
身体微微一颤后,他更用力地搂紧怀中的人儿。
海风依旧,浪花滔,心,却渐渐平静了。
慕容云握紧右掌,掌中的信件化成了灰烬。
寒鸦飞窜,留下一阵森寒的叫声,如泣如诉,扰人清幽。
他闭了闭眼,把所有情绪掩盖在眼皮底下。
“是不是她”彦域见状,心底隐隐划过一丝不安。“冯跋他”
“他们应该在回河川一线的路上。”慕容云复杂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
“大哥,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讲,可又不知该从何讲起,他紧了紧拳头,又慢慢放松。“不如我去把她接回来吧,夕阳公府的人,我们自己保护!”
他低垂眼帘,半晌,才淡言道:“不可。”
“大哥”
“时下,没有比河川一线更安全的地方。”下即将大乱,夕阳公府很快就会卷入政变的纷争中,羸弱如她如何能在这场漩涡中全身而退?即便他有自信可以护她周全,却也保不了她毫发无伤。
让她留在皇城经历了这一场劫难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若不是当时冯跋在场,他难以想象她会遭受何等迫害。唯一能保她一世安康的办法,就是除掉慕容熙!
时至今日,他与慕容熙已到水火不容不能两全的境地,若不是除去慕容熙起而代之,便是随时会遭到他的迫害。他决不能让自己最在乎的人再次陷入无助的危难郑
只是漂泊在异乡的人儿,可曾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她魂牵梦绕?
彦域如何能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但,有些事大哥不了解,他却清楚得很!“大哥就这么笃定,让她留在冯跋身边她就能安全吗?”
“我相信冯跋的能力。”
“但你信得过他的为人?郡主她她毕竟生的香国色”虽然往日里他总是对她恶言相向,可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他也是一样!
“我了解他。”冯跋平日里沉默寡言,能明白他的人并不多。“以他对慕容嫣的执念,这世上怕不会有别的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彦域握了握拳,终还是忍不住:“你不觉得他这次回皇城后对长公主的态度跟以往截然不同?而且,长公主跟以前也十分不一样,还有郡主她确实不像过去”
慕容云脸色一沉,厉声道:“你想什么?”
彦域犹豫了半晌,“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
“你何时变得像个女人一样婆妈?”他脸色又沉了沉,明显有一丝不悦。
彦域深吸了一口气,一咬唇,道:“我怕再让郡主待在冯跋身边,她早晚会变成将军夫人!”
“放肆!”啪的一声,慕容云一掌击在古檀木书桌上,那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檀木桌顿时碎成一片片。
“大哥!”彦域正正盯着他,有些话,不该也得!“冯跋对郡主的保护绝不仅仅是责任那么简单。那日,他看到郡主受伤时眼里那种想毁灭地的愤怒和疯狂,我是亲眼所见,那么深沉的感情,绝不会有假!”
这种情事换做是其他人他绝不会多管,但,事关大哥一生的幸福,他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理。
慕容云转身看着黝黑的窗外,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情愁。
“大哥,你与他相交多年,他的事你比我清楚,他的性情你也最清楚不过,如果”他顿了顿,心下有一丝莫名的不安,“如果他不再钟情于长公主”
“绝不可能!”冯跋对慕容嫣的执着,他比谁都清楚,为了她,他连江山都可以不要!
“如果长公主已经不是长公主了呢?或者他的慕容嫣另有其人”
“够了!”慕容云沉声喝道,“出去!”
彦域捏了捏拳,呼吸也是莫名的紊乱。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他只是凭感觉
深深看了他的背影一样,他无声的退了出去。
大哥!他只希望日后他不会为自己今所做的决定而后悔,若真如此,那后果却不是他可以承受的。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见过大哥对谁如此动容过,他对郡主所在乎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饶想象。
若冯跋真的横刀夺爱,这两个人却是如何是好?一旦成列对之人,这一场战争将足以毁灭整个大燕。
夜色朦胧。初冬,寒意正浓,光秃秃的树顶上,只余下数只不惧严寒的鸟鸦。
辗转徘徊间,他又来到久不见人烟的听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