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

“呜呜呜……”

……

“算了，我把你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黑暗里，苏茹感觉到有人走过来，然后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大声喊叫，也不要大声说话。他们都睡在外面，这里被锁死了，我们喊也没人会来救我们的，你答应我，我就帮你把嘴里的这个拿掉。”说着扯了扯苏茹嘴里的布。

“嗯嗯嗯。”苏茹忙点了点头。

“好吧。”说着苏茹感觉到有一双小小的手碰到了自己的嘴巴，然后那双手用力一拔，将苏茹嘴里塞着的布拔了出来。

苏茹喘了口气，觉得嘴里涩涩的，抬头看向身边，隐约能感到是一个男孩蹲在自己面前。

“这是哪里？”

“苏州城外。”

苏茹心里一下子入坠冰窖。这里是城外，只怕老先生也找不到我了。她想着。自责恼怒着自己实在是个蠢笨的傻瓜，轻信了陌生人。

“你放心，只要乖乖听话，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男孩安慰道。

“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

“可能是卖给别人做下人，可能是卖到青楼，也可能是卖给一些人做试验。”

“试验？”

“半个月前，阿玲就是被卖给一个红头发的老头子做试验了，他们说要在阿玲身上试各种稀奇古怪的毒。”

“什么？试毒？”苏茹惊道。

“你小声点，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这么说的。”

“阿玲，他也是被拐来的孩子？”

“嗯，他比我早被抓，因为想逃跑，摔坏了脸，惹怒了他们，他们就把他卖给红头发老头子了。”男孩声音低低的，似乎触动了伤心事，不再开口。

苏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她躺在漆黑的地上，不晓得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的。但她不怕，她经历过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了。现在只怕会就这样死了。她不可以死，这么想着，她口中也就这么不由地念了出来，不可以死。

男孩听了她的话，只当她是吓懵了，便想着扶她起来，靠着墙边坐一会儿也好。手刚伸过去，苏茹警惕地问，“你做什么？”

男孩有点尴尬，收回了手，说：“我怕你这样躺着不舒服，想扶你靠着墙坐着。”

苏茹自觉自己刚才有点过度紧张，错怪了他的好意，心里有些歉疚。

“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那我扶你起来吧。”

黑暗里苏茹点了点头，又想到，那么黑，他不一定看得到自己点头，就又轻声回了句。

“嗯，谢谢你。”

男孩把她扶起来，靠着一面墙坐着，自己也坐到她身边。

“我叫瑶海，你呢？”

“我叫茹儿。”

“茹儿？你怎么取了个女孩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茹儿吧。”男孩高兴地回道，并未觉得苏茹故意隐去了姓氏。

“嗯，好，那我叫你阿海吧。阿海，你说你被关了一个月了，你已经被抓了一个月了吗？”

“嗯，我起先不知道他们是人贩子，他们哄我说带我去找我爹，然后每天我就跟着他们帮他们做点杂事，他们带着我到处走。直到几天后，他们把我带到一个老头家里，说那是我爹，我才知道他们是人贩子，我骂他们，说那不是我爹，我爹是个大英雄，不是老头子。”

“然后呢？”

“然后，就被他们关起来打了一顿，阿玲来安慰我，让我假装听他们的话，再想办法逃走。可是，他……”

瑶海在黑暗里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没再说下去。苏茹察觉了他的不对，也没有说话，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靠着他的肩膀，两个小小的人靠在一起，他们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