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收回目光,对着面前的美人说:“这块绣屏绣得栩栩如生。”
美人见了这转过头的少女却是惊了一下,这女孩长得好像已故去的苏夫人。她犹豫了下,继续笑道:“这是妾身的绣作。姑娘模样俊俏,倒是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玉瑶颔首低眉,微笑道:“真是有缘。这块屏风我要了,烦请老板帮忙抱起来。另外,”她手上拿着一块黑帕递给美人,“能否请老板帮忙看看这块帕子,上面看起来没有纹绣,触手感觉又好像有。”
美人柳绣娘接了帕子在手上摸了摸,有细看了下,笑道:“这上面确实没有什么纹绣,只是这帕子是乌金缎,所以摸起来就像有纹绣一般。”
“乌金缎?”玉瑶疑惑地看着柳绣娘。
“是啊,不过也是奇怪,乌金缎颜色不好看,又比一般绸缎滑一些,实在不适合做手帕,一般都是作为夏季的罩衫。”
“乌金缎很常见吗?我孤陋寡闻,没怎么见过。”玉瑶笑道。
“不常见,这种缎子是西域来的,一般应该也就是些西域客商还有达官贵人才有。姑娘没见过也是正常,这几年不太平,客商往来也少,这缎子就更少了。”柳绣娘说完将帕子还给玉瑶。
玉瑶接过帕子,取了绣屏,付过钱后就出来了。慕容玦自她进去就一直安静地陪着,也没有吭声,此刻,便忍不住问她:“那个帕子是?”
“是当年追杀我的人留下的。”
穿过东市大街,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有一个大院子,此刻已经荒废了几年,院子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
这里就是玉瑶,不对,是苏茹曾经的家。
苏家大宅自从三年惨案后便无人问津。官府象征性的调查也根本全无结果。周围的人说这宅子不吉利,渐渐这里竟然荒废成这样了。
横生的草木郁郁匆匆,庭院几只麻雀在地上蹦来蹦去。见了人来,倏忽就飞到了树上躲起来。
玉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三年了,三年了。
慕容玦静静地陪着她,眼里也是悲戚难受。故地重游,于她又是一番怎样的折磨。
玉瑶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这三年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练功痛了,受伤都不曾哭过,这下,却好像要把身体里的难过都发泄出来,哭到眼睛肿痛,喉咙发哑,才停了下来。
“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慕容玦咬着牙狠狠说道。
第二日,他们一起去了郊外,青翠山林间,一片坟冢,偶有鸟儿在飞绕停留。
“当时仓促之间派人收敛,没有葬在苏家的陵园,而是选了这里。”
慕容玦略带愧意地说道。
玉瑶上前一个一个去那些亲人墓碑下磕头。慕容玦亦陪着她一个一个地跪下磕头。
“爹、娘,大哥,二姐,你们放心,茹儿会好好活着的。”
江湖武林,这世上她再不会任人欺负,欠了苏家血债的人,她也绝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