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叶家的仙府名为晴昼里,位于西子湖中,座座房屋仿佛一个个小小的岛屿点缀在浩荡的碧波中,每日清晨在湖中划船而行但见迷离的雾气似纱如缎,若置身天宫。
这日晨光微熹,湖面上雾蒙蒙的。
晴昼里最东边的庭院里就传来了兵器相接的声音,清脆悦耳。
近了一看原来是有两个人在练剑,高些的那个人广袖流风乌发半拢在脑后鼻梁高挺薄唇微闭,眼睛上蒙着两指宽的白色布条,虽然看不见但是出剑接剑行云流水。
矮些的那个人袖口束起,乌发油润束在脑后,出剑利落,皮肤瓷白衬得眉间的那颗朱砂痣分外红艳。
两人应该是练了好久的剑了额头鼻梁都出了些薄汗,脸色微红。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明夏和沈琂跟着傅云深在临安住了足足六年,两人也从孩童长成了少女少年。
师徒三人住着的依山小筑在晴昼里的最东边也是最清净的。
师姐弟两人练完了剑又吃了些早饭,就收拾了今日课上要用的书本出了院子。
每日晨起练剑是两人额外必做的早课,除了练剑还要每日去晴昼里的学堂内和同门一起上课。
等明夏和沈琂走到学堂里的时候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上通识课的老师是傅云深的师弟陈观,也是明夏沈琂的师叔。
这个陈观是出了名的的博学但也是个出了名的书呆子会学不会教,场控能力基本为零。
俩人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拿出书本等陈师叔开始上课。
“今天我们讲关于引仙教的知识,大家应该都有预习过课本了,我问问题你们一个个轮下去回答。”
因为常年熬夜陈观的黑眼圈比他的眼睛都要大了,他边说边揉了揉因常年不良坐姿而酸痛的要从讲台上站起来走到男修们坐着的那一列开始提问。
学堂内十几个男修女修分开坐,明夏和沈琂坐在最后中间隔了一条过道。
明夏卷起书本戳了戳沈琂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预习的内容你都会背了吗?等会要是轮到我了记得提醒提醒我呗。”
沈琂:“昨天我抽你题目的时候不是还背得好好的吗?怎么就开始忘了?”
“这一个一个轮下来等轮到我了肯定都是难题了,师弟啊,你记性比我好记得提醒提醒我呗。”
明夏攥着沈琂的衣袖撒娇。
“我可不想让叶泉那群人看我的笑话。”
“知道了知道了,但是忘记了的部分课后我可要再监工的。”
自家的师姐只能自己罩着,沈琂轻笑,嘴边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陈观一开始的问题确实很简单,无非就是问引仙教的历任教主都有谁,众玄门围剿过引仙教几次,都有哪些玄门中人参与过围剿,每次围剿的意义都是什么……轮到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回答出来一些。
“看来大家都准备的不错。”
陈观满意的说。
“下一个问题,引仙教既名‘引仙’那又为什么会变成人人口中的魔教呢?”
这个题书上可没介绍到,明夏看了一眼沈琂。就是这么巧,这道超纲题刚好轮到他。
“刚好到你了沈琂。”
陈观走到沈琂身边用书拍了拍他的肩,沈琂敏学好思是个人才,陈观还挺期待他的答案。
沈琂听见轮到了自己站起来理了理衣裳说:“这个问题书上确实没有明确的回答所以弟子有一些自己的浅见,让师叔见笑了。”
陈观一直很欣赏沈琂,刚好轮到他陈观故意提了个开放式的问题。
“你直说就行,师叔就想多听听你这样年轻人的想法。”
陈观一脸老父亲般的慈祥微笑,眼角的鱼尾纹和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显得他有些憔悴。
“大部分的人都认为魔教是缺什么补什么,明明是残害生灵的魔教却要硬说自己有引仙之道。但是查阅史料后不难发现引仙教历任教主治教手段不同,前朝时荆楚水灾引仙教还曾帮助过朝廷赈灾,现任教主‘白衣书生’上任之后才变成了我们口中人人喊打的魔教。”
沈琂顿了顿继续说:“也就是说引仙教一开始时根本不是什么魔教,引仙教创教时间已有千年之久几乎和那场令天地灵气尽失玄道中落的大天劫是同一时期的,而其前期教主和教众几乎都是称霸一方的妖王,妖怪大多脾气古怪难以群居又是什么让他们聚在一起呢?”
“学生推测这也许和大天劫之后许多玄门世家为防止凋零绝路重组谋求发展一样,引仙教一开始就是众妖王继续修炼求仙的一种组织罢了只是后期发展路线错误才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沈琂刚说完,课堂上就有人起哄。
“你这是在为魔教做辩护吗?魔教就是魔教它杀人放火危害一方这是事实!”
明夏光听就知道说这话的杠精是叶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