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秦杵白?秦将军?一个官,一个贼,有深仇大恨也很正常吧。”
秦凤白神色认真地摇摇头:“不,不像是,倒像是私人恩怨,要是一般的摩擦,卢屿青大可将我生擒,来增加手中的筹码,要挟王爷和秦杵白,可他认出我是秦家人后,立刻起了杀心,那架势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廖川抱臂点点头,颇有见地地说:“嗯,你是的有理,怪不得你昏迷了还喊秦杵白的名字,感情差点因他而死啊,你们这手足情谊啊,啧啧啧,不好说……”
秦凤白如被踩着尾巴的猫,听见“手足”二字立刻炸了:“你别侮辱手足二字了,我同秦杵白的仇不比卢屿青的少,这次要是再因他而死,那我死后必化厉鬼,取了他的性命……要不是现在打仗,说不定我还会助卢屿青一己之力呢。”秦凤白小声嘟囔了后半句。
“行了,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元修对于手足困境感同身受,然而秦凤白的遭遇,他并不想置喙,一来是他人家事,二来秦凤白半大不小的人了,做事自有章程。
“我且问你,有没有看清卢屿青的脸?”
秦凤白道:“看清了。”
“认识?”
“应该不认识。”秦凤白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
“什么叫应该?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廖川忍不住吐槽。
元修抬手制止了廖川,问:“何解?”
秦凤白道:“卢屿青一眼就能认出我是谁,可我实在想不起这号人物,听他口音,应该也是余杭人士,我在余杭时应该是没遇见过他,那他与秦杵白的私怨就发生在我离家之后,我再回家时是三年前,中间隔了五六年之久,足够发生许多事了。”
元修想了想秦杵白的背景线,那几年倒是风平浪静,私事上能称得上大事的,也就是娶妻了吧,可据传闻,秦杵白和柳青黛的感情并不和睦。
“凤白,关于你那位嫂嫂,你知晓多少?”
“王爷,你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做个合理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
“柳青黛不是余杭人,她是从别处迁来的。外面传秦杵白当时对她一见钟情,娶回家后移情别恋,纳了好几房妾室……”
秦凤白细想后也觉得古怪,嗤笑道:可我看未必,秦杵白自诩高门贵胄、侯门嫡子,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他若不爱柳青黛,休了就是,雄霸一方的将军谁敢说什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得纳几个风尘女子为妾,任由旁人诋毁他的名声?”
十一不解:“那又是为什么?”
秦凤白突然乐了:“柳青黛平时深居简出,我和她接触不多,几次相见,人都冷冰冰的,秦杵白在她面前说话,她连眼都懒得抬,许是秦杵白气不过,才娶几个风尘女子气她的,哈哈哈……哎呦哎呦……”
“人家小两口有不和,你怎么这般高兴?小心乐极生悲。”廖川按住激动的秦凤白,以防他再次崩开伤口。
秦凤白难掩高兴:“廖川,你是没看见秦杵白那爱而不得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怨妇,估计真被我猜对了,他和卢屿青之间真就有夺妻之恨。”
十一沉思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秦杵白看着一表人才,怎么到哪都惹嫌啊?”
“他就是活该众叛亲离,小皇子,你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残害手足的……”
“哎呦,又来了……”
元修听着他们天南地北地胡扯,一时间思绪百出,之前柳青黛接近宋篱时,他就派人查过她的底细,书香门第、世家清白,只是一朝落魄,九年前从京都迁回余杭老家,再深究多多少少有被人抹过的痕迹,本来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恐怕是卢屿青和秦杵白其中的一个。
“看来你躺了几天,收获不小,免了你的惩罚,只是下次不许再鲁莽行事。”
“嗯?”秦凤白诉苦的嘴一停,迷茫地看着他。
“明日一早把卢屿青的画像给我,功过相抵,既往不咎。”
元修说完,潇洒离开,留秦凤白坐在床上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