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曼蝶又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斐程彬觉得场面越发有意思,眼尖的他一眼就看见从门外缓缓走进宴厅的邹荡。
他靠在椅子上,慵懒的跟身后的仆从说:“把三皇子请过来。”
仆从为难:“可是长公主吩咐过,让殿下们坐上位那一桌。”
斐程彬挑眉:“所以呢,你听本世子的还是听我娘的?”
仆人左右为难:“世子爷,长公主再三吩咐……”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本世子只看结果,若是人请不过来,你明天就不必出现在这里了。”
“是。”
凉露坐着不动,看着斐程彬的所作所为,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
反倒是邹曼蝶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低声道:“程彬哥,我,我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见到我不舒服?”
“不不,不是。”邹曼蝶快哭的心都有了,她在家被镇南王捧在手心里,在外却被这些堂哥表哥欺负,一个个堂哥表哥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她可没胆在他们面前放肆。
“哦?不是见到我不舒服,那就是见到阿荡不舒服咯?”
斐程彬说话的时候,邹荡就已经走到了面前。
邹曼蝶几乎是瞬间噤声,她的表现不用说都已经表明了她对邹荡的畏惧和害怕。
斐程彬心里有数,暗笑了声:“不难为你了,爱坐那里就坐哪儿去吧,把这当做自己家一样。”
邹曼蝶如蒙大赦,在邹荡到来的瞬间软着腿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开了。
……
邹荡看了一眼坐在凉露左手边金子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凉露右手边的位置。
斐程彬看见邹荡毫不犹豫的坐在凉露身侧,笑着说:“又来了个能喝酒的,来,今日是娘亲寿辰,本世子高兴,今夜咋们不醉不归,阿荡可要给我点面子。”
邹荡原本就不是滴酒不沾的性子,可是他向来节制,从不会在宴会上贪杯。
可是他今日一坐下,就拿起了左手边的酒杯。
“奉陪到底。”
“那是我的杯子。”凉露伸手扣住邹荡的手腕:“你拿错了。”
邹荡往后一靠,视线落在她扣在自己手腕上的玉手上,悠然道:“借用一下呗。”
他说话的调调漫不经心的,特别欠打。
“不借。”
“别那么小气。”
“对别人可以大方,对你就要小气。”
“为何。”邹荡舔唇笑的邪性:“你的杯子本殿还碰不得了?”
凉露轻声道:“你别这么无赖成麽,谁要跟你共用一个杯子,不干不净的。”
“你还敢嫌弃本殿脏,本殿都没嫌弃你呢。”邹荡就是不放手。
凉露瞪了他一眼:“给我松开听见没有。”
邹荡痞痞的眨了眨眼睛:“你亲我一口我就放开。”
凉露当然不会真的亲邹荡,他拿着酒杯的力道又重,她奈何不了他,只得松了手。
“无耻之徒。”
邹荡眸色暗了下,他扫了一眼她左手边的金子轩。
“是啊,本殿这个无耻之徒可是你的未来夫君呢,现在不和我共用一个杯子,等新婚之夜还不是照样要和我喝交杯酒。”
斐程彬看的津津有味:“本世子可是记得以前有场宴会,阿荡你的杯子被人拿错了,你当场黑了脸,怎么,这未婚妻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邹荡应声:“未来同床共枕之人,自然是最好的待遇,我哪舍得对她发火,本殿只想好好疼爱她。”
金子轩手里的杯子砰的碎裂,凉露低低的呀了一声,下意识的朝他看去。
“不好意思,手滑。”金子轩松开手,小小的酒杯碎成许多小块。
斐程彬笑着挥了挥手:“来人,再给金将军添副酒器,习武之人力气就是大,正常,正常,哈哈哈。”
凉露紧张的看着金子轩:“没事吧?”
金子轩深深的看着她,抿着唇,摇头:“无碍。”
邹荡目光犀利:“一个破烂酒杯能有什么事啊。”
“跟你说话了麽。”凉露转身瞪了他一眼。
邹荡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用力,他的酒杯顿时也四分五裂,酒水溅了一身。
“你怎么回事啊。”凉露凝眉,拿起了桌上湿软的手帕。
“本殿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啊。”邹荡沉着脸,直接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