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此时已经一路小跑着又跟到这里来,她的脚程,自然是追不上陌浅白的,短短的一小段路,她就迟了片刻,见陌浅白给单律臣喂药,清风好不羡慕:“单先生倒是有福,得蒙将军这般体贴入微照顾,怕是这世间,再无人有此殊荣了。”
陌浅白翻了个白眼:“单先生为本将军拼死一挡,本将军喂他服药,有何不可?这万千铁骑营兵将,均是本将的兄弟,当日有吴起为士兵吸脓,我这又算什么?”
清风连连点头:“是,兄弟,兄弟。”
单律臣一直在猜测,这次出手的人会是谁,在脑海中揣摩了近十个人,却又一一推倒,这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个中利害这些老臣比谁都门儿清,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掺与进来的。
陌浅白笑道:“其实军师真的不必太过计较,我既已走出这一步,便早知会有此凶险,无论是何人要害我,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便是,陌浅白自不会皱一下眉头。”
单律臣苦笑,这丫头要说她聪明吧,还真是穿梭于利欲熏心的老臣之间,游刃有余,可你说她傻吧,又时时硬着头皮向前冲,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单军师今日也坐了许久了,早些躺下休息吧,本将还有些事,明日再来看你。”
单律臣微微点头,说话也有气无力:“末将多谢将军厚意。”
告了辞,陌浅白这才与清风匆匆离去。
夜色如水。
一道黑影在将军府几个起落,如鬼魅一般,停在了单律臣的房前,轻轻的推了推窗棱。
单律臣立时惊醒,道声:“谁?”
黑影一闪,已经跃进了屋内。
“少主。”
双脚落地,黑影便跪在病塌之前。
单律臣似是松了口气,又无力的躺回床上,道:“你又鬼鬼崇崇的跑来做什么?”
“少主此番受伤,王上大惊,责属下三十军棍,属下冒死在窗外守了四日,方见少主醒转,特来房中探望。”
单律臣叹道:“我的事,以后未经我的许可,不许告知王上。”
那黑影自沉吟了一下,却并未答允。
单律臣不悦:“你不服?”
“少主千金之体,却屡次受创,王上早已大怒,令属下择时送少主回去,如今令少主受此九死一生之难,属下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少主三思。”
那黑影此时已经跪在地上磕头,看起来,单律臣这次受伤,他好像犯了天条一般。
单律臣无奈,只得道:“够了,我向你保证,从即日起,再无冒险之举,若再有一次,便随你回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