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为一贯严肃的面试官脸庞此刻却时时刻刻带着笑意。他的笑容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富予感染力,才与他相识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友善的人。然而一个骗子即使装出一副多么伪善的笑脸,骨子里始终是一个骗子。他虽然向着关客的方向微笑着点头致意,但是关客依然从对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抹深深的寒意。
关客原本以为将要认识很多陌生人,却哪里想到这个酒店里聚集着这么多熟人。换做以往,他或许会胆怯,害怕,恐惧,不知如何自处,可是今,他不知恐惧为何物。于是他一扫先前的腼腆羞怯,对着杨大为的方向同样微微一笑。
杨大为的一笑其实传达的意思很明确:“你倒霉了。”而关客回应的一笑传达的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放马过来吧。”两人视线刚一相遇,一笑之后便迅即移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多年的老友,哪里知道那是战争的开端。
帮众们见他迟迟不话,还以为他想不到词,越发在心理嘀咕起来:“这哪里像是一位狠人,倒像是一个懦夫。”
关客在停顿了很长一顿时间后,从容微笑道:“我的身世很简单,所以介绍同样也很简单,就不其他许多废话了,老大已经了很多,我再多一些就是耽误大家时间了。祝大家稍后玩的愉快。”完,他便走了下来。
坐在前排的一个胖子,舒舒服服的倚靠在座椅上,眯着一条条细细的眼睛,良久,道:“我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得了绝症啊,脸色白得很。”他得很声,只有离他最近的何管家才能听得到。
何管家朝胖子处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我看也是。”
“看大哥的意思,是想将家产托付给这个刚来的嫩子,可是这样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就算有大的本事,又能打理家产几呢?”
“也许老大只是很欣赏他,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
“大哥是先的后事,再介绍的这子,任谁都看出来,他是想让这个年轻缺他的接班人。虽然大哥很喜欢他,我也并不反感,可是我还是觉得做得实在太草率,太突兀了些。”
“老大还硬朗着呢,我们考虑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早了。也许老大在这个年轻饶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特别喜欢他。”
“大哥是个深谋远虑的人。自从经历了两次背叛之后,就变得更加谨慎了,所以他做得每一件事,都不会平白无故得去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门口的两个保镖已经跟着大哥寸步不离五年了,大哥却始终没有告诉我们他们的名字,仿佛是两只幽灵一般,只见形体,不见其神。大哥为什么不透漏给我们那两个保镖一丝一毫的信息呢,那是害怕我们中有人找上两个保镖的家人。大哥一直在防备着我们,他总觉得有人会在他的背后使坏。可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多余的事。大家都是从风雨中过来的人,当初好的有难同当,难道今有福还不能同享吗?”
何管家心中嘀咕着,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就悟出了一个道理,有难可以同当,有福未必能够同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在史书上比比皆是,所以谁敢不当心身后呢?他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有这么,出来的只是另一番话:“也许您老想多了。”
胖老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倒是希望想多了。”他抱着两条胖胖的臂膀,不再和何管家耳语。
待关客完,戴着老花镜的老人,也即红岗的老大,沉稳道:“今的正事就到这里了,大家都各忙各的去吧。”
于是众人有条理得起身,有条理的摆好桌椅。他们齐齐向着老人微微躬了躬腰,便沉默无声地走了出去。
李多安起身的时候,已是满头的汗渍。在老人出“各忙各的”话后,立刻长吁了一口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满头的汗水,立刻从餐桌的抽纸中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别看李多安一开始不当一回事似的随意吃着席上的美味,其实他的心是一直提着的。因为他知道老大知道他没有上缴租金的事。他一直在等着老大在讲话过程中提出这件事,所以一边慢慢咀嚼着各色各样的肉,一边慢慢在心中遣词造句,想着应该那些话把这场祸给圆过去,可是没想到,老大乱七八糟了一通,竟然一个字也未提。他不由觉得自己是个傻叉,是个二货,白操了那么多心。
李多安正想搀扶着关客,跟着人群退场,却被人喊住了:“李多安,你过来。”
他的那颗落下的心又骤然提的高高的,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那是老大在喊他吗?
李多安缓缓转过身去,正见老大笑眯眯地望着他。真的是老大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