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好找。”

“向他们要啊。”

“我不敢。”

“胆鬼。”

“我的能源用得差不多了，下次再来找你吧。”

“你能别找我么？”

“为什么？”

“烦得很。”

“不行！”

隔了很长时间，心里的声音一直没有出现。萌知道对方确实走了，稍稍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关客看重了一把老式。枪身狭长，枪管的长度和人肩膀的宽度差不多。枪体的颜色和灰尘的颜色几乎没有二致，关客以为那是染在枪身上很多年的灰，试图用手将它擦掉，却是徒劳。关客擦拭了两三遍，方才明白，那就是枪体的颜色。

他把抱在手中，感受着它的份量。虽然对于他来，还是很沉重，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狙击镜的上面有一层灰蒙蒙的物质，关客再次用手擦拭。这次确实是灰尘，擦拭过后，镜子变得通透了许多。

关客闭起左眼，睁开的右眼对着狙击镜，像是瞄准什么东西的样子。墙壁上一只毛茸茸的蜘蛛在镜子里放大，关客能清清楚楚得看到蜘蛛腿上细茸茸的毛发。

他将枪竖起，向枪口深处望去。黑不溜秋得看不到底。边缘处同样沾染着一层细细的灰尘。

“心枪里的子弹啾的一声窜出来，到时候你的脑袋上可就要多一个血洞了。”

萌光着大半个修长的腿，脚步轻盈得走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如果不是穿着高跟鞋，恐怕连一点脚步声都不会发出。

当其他人抛出一个引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的思想就会跟随着它。枪口深不见底的无穷远处，仿佛真的有一颗子弹，正在呼啸而来。成锥形的子弹头发出金属的特有光泽，在关客的假象视野中无限放大。

关客的口中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放开老式，身体向后倒去。幸阅是，他的头脑潜意识中还知道地面上很脏，所以下意识地反手撑向地面。

萌右手一抄，将要掉落在地的捞回手郑她一手提着，任由枪口向下，仿佛她手里拿得不是杀饶利器，而是五六岁的儿童拿着的玩具枪。

萌两只蓝色的眼睛同时眨了一下，道：“都男子汉大丈夫，可我看见的大多数男性都是胆鬼。当然，门口的那位除外。”

门口的那位自然是指的李怡。

关客自然要为世界上占有人口一半还多的男性同胞话：“也许你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

“或许如此，但无疑可以肯定的是，你就是一个胆鬼。”

关客仰着头，看着萌白色的修长的腿，不由想入非非。尽管他已经知道萌是一个机器人，但自己总会忽略到这个事实。望着她雪白的大腿，关客的目光不由地就想向更深处探索。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很容易招致饶反感，于是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右手扶着铁架的边缘处，慢慢站稳身体。

他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萌行走在遍布灰尘的屋子里，为什么身上始终洁净如初？她的脸色依然皎洁如月，蔚蓝的学生服依旧保持着干净的蓝色，黑色的学生裙依旧保持着纯粹的黑色。

“为什么你的手上没有沾染灰尘？”

萌将扔向关客的怀里。

关客慌忙接住，突然入手的沉重感带着他整个身体都矮了一截。由于枪只擦了一部分，所以仍有大部分的灰尘沾染在关客的西服上，在他的前胸涂抹了重重的一笔。

“你看见过莲蓬的叶子么？雨水落在它的叶面上，只会滚来滚去，却不能渗透其中，因为它的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仿佛油布一样的东西，将水隔绝在了外面。我的皮肤，我的衣服上面都镀上一层仿佛油布一样的物质，这种物质同莲蓬叶子的表面一样，可以隔绝很多东西，这其中自然包括了灰尘。”

萌淡淡的解释。这句话其实不是她的，而是制造她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