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梅斯：“我你听，你我听，没有要求，谈话过后我就离开，不会让你做任何事。”

关客盯着他。关客可不相信像赫尔梅斯这样的人，会腾出一些时间来，专门陪着他聊。赫尔梅斯必然有着什么目的，只是这老家伙藏得很深，轻易看不出来。

关客：“我的童年没什么好的，你桌子的调查报告写着什么，我的童年就是什么样。”

赫尔梅斯：“既然你这样，那我们就从问话入手吧。你父母对你怎么样？或者，你对你父母是感恩？是喜欢？还是有一点点讨厌？毕竟抱养的孩子，始终不如亲生的。”

关客：“他们只是局外人，你想做什么？”关客不想连累他的养父母，所以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从没和家里人联系过。可即使如此，还是被落博尔特查了出来。

赫尔梅斯：“我没有想为难你父母的意思，你尽管随意地，不论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会认真地听。”

赫尔梅斯不焦不躁的态度让人疑心，如果不是早有了解，光是看他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关客一定以为他是耶稣在世。

关客：“他们把我养了这么大，我当然心怀感激。”

赫尔梅斯：“仅止于此？那你喜不喜欢他们？”

关客：“这与你无关。”

赫尔梅斯：“一般来讲，被抱养的孩子除了会心怀感激外，可并不会怎么喜欢他们的养父母。这是很奇妙的事，有了血缘关系似乎才能更牢固，你是不是？”

关客：“可我看到更多的，却是养子对父母的喜欢。”

赫尔梅斯：“那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而已。他们内心的真正想法，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关客：“当你出这样的话时，你那伪善的面具才算掉下来。被抱养的孩子因为心生感激，既而产生喜欢的感情，这是很自然的事。”

赫尔梅斯：“感激是感激，喜欢是喜欢，是两种不同的情感，不可混为一谈。比如你落了水，一个人下水救了你，你很感动，岸后想要报答他，这是感激；喜欢则不同。当你很喜欢一个人时，虽然也想为他做点什么，目的却是想让对方高兴。现在的子女么，有时连对父母的感激也没有，更别谈喜欢了。”

关客：“不愧是博学多才的大企业家，见识就是不一样。”

赫尔梅斯转过椅子，开始喂鱼。他把一大把的食粮撒到水里，问着关客：“你时候为什么换那么多所学校？是因为没有一所学校是让你父母满意的么？”

关客：“我也不怕告诉你，因为这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我时候被视为不祥的人，总是被同班同学排挤在外，所以才经常转学。”

赫尔梅斯：“即使换了环境也不行？”

关客：“关于我的谣言早已流传开来，基本整个市都知道。”

赫尔梅斯：“什么样的谣言？”

关客：“这你得自己查了，过去这么多年，我怎么记得？我很好奇，你又不是我爷爷，为什么这么想了解我？”

赫尔梅斯：“不是你爷爷，就不能了解你么？”

关客：“我们非亲非故，甚至还有点的仇。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就是您这种人。”

赫尔梅斯：“过几，你就会明白了，现在还不是的时候。”

关客：“又是这套辞。”

赫尔梅斯：“你的同学歧视你，你不恨他们么？”

关客：“恨呀，当然恨。可是恨有什么用，那只会让自己陷入里面，也让别人更加嘲笑你而已。如此越陷越深，会让自己和社会成为对立面，到时候恐怕除了自杀以外，别无他法。所以我只是一开始恨，后来我就不恨了，走在路碰到别人指指点点，只当没看到。如果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污言秽语，那就当耳机听歌。”

赫尔梅斯：“你没有什么朋友吧。”

关客：“有过一个，他死了。”

赫尔梅斯：“那可真够遗憾的。”

关客：“为了不让遗憾再次出现，我选择不交朋友。”

赫尔梅斯：“那你也真够可怜的。”

关客：“我不觉得自己可怜。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顾及别饶感受，多么自由自在。”

赫尔梅斯：“应该会很孤独吧。”

关客：“无人时也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忍受别人对我无礼的指责，也顾不伤春悲秋了。”

赫尔梅斯：“你的朋友怎么死的？”

关客：“我不想告诉你。你如果想知道的话，请自己去查。”

赫尔梅斯：“你可真够直接的。”

关客：“既然已摊开了，就不必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