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在这一大桌子菜前坐下,洛翕无奈,挥手示意仆从退下,自己陪着坐下。
良久,洛翕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顾凉有多在意那个人,他知道,在他知道于安歌是女子之身的时候,也是叹服的。北地第一商,于家“大少爷”,在谈判桌上温温柔柔的三言两语,就能要对手让出最大利益又心服口服。于家在北地的声望,甚至在这南方地带,都是要礼让三分的,这样的大家小姐,和仆从同桌吃饭,已经很是稀奇,为了随身之人对一个下人发如此大的脾气,就更加令人不解了。这桌饭菜,从料子到菜式,顾凉花了不少心思,一个处处为人称道的人,定不是个会驳人面子的人,能引起顾凉如此之大的怒气,想必,个中定有什么曲折。
“顾安年”,顾凉开口,却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半晌才开口,“是从前问柳楼那个小女孩。”
洛翕一滞。那个自己亲手从问柳楼救出来的小姑娘,就是顾安年的话,那莫,玉兰不死,已是万幸。若是自己,早已出手解决了她罢。于安歌,是真的对侍从,很好啊。很明显,她尚不知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说,她的洞察力惊人,她铁定知道安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而她的维护,也绝不仅仅因为那件事,没有人会在不是发自真心的情况下,不知情还如此维护,毕竟顾凉在整个江南,是很有地位的,不论官商,总要卖几分面子,纵然是北地于家,但子修现在毕竟是在南方。
当年,他和顾凉在顾凉斋的安歌间喝着茶,讨论着过几天将要去北地同于家谈生意的事宜,那时顾凉方接手顾家,二八年华,成立顾凉斋不过月余,福年安年是他从没落的世家叔父处收留来的孤女,从小便一起长大,当年事出蹊跷,是以顾凉抹去二人身份,换为顾凉斋新收的两个婢子,这么些年,他们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福年安年家中发生的事,在顾凉心中,此二人是有些分量的,洛翕只知道,两女由顾凉收留,却不知如何安排,猜到被收在顾凉斋做婢子,却无法得知究竟是哪二位。因而方才也并不知晓玉兰何处惹得顾凉有如此大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