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次。
夏侯绝对不想有第二次。
现在的夏侯很是怀念之前这具躯体自动运作的时候了,自己虽然也要感受重量的压迫、气力的耗尽。但至少不会如此狼狈,也不至于耗费这么长时间只把一个石头运送到目的地。
夏侯是一个注重效率的人,这样的境况他很不舒服。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胳膊上的伤痕还在作痛,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长鞭会随时不知从哪个角度抽向自己,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典型心理。
夏侯闭上眼睛,脑子里直直想着快出来吧、快出来吧!他呼唤的自然是之前身体自动运作的那股意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具身体的胳膊腿儿,还是归自己操纵,他不由挠挠自己的头,眼前出现一片白色,是自己的头屑。夏侯把自己的手放到眼前观察,手面一片油亮,腻味的紧。
他不由嫌弃:
这具身体是有多久没洗头了。
可惜现在周围无水,又有性命攸关的“大事儿”要办,要不然夏侯肯定要好好拾捯一番。维持自己的形象,是一个大好青年必须要遵守的铁桶规则,毕竟人类繁衍的重要责任必须要扛起来。
想到大事“搬石头”,夏侯就一阵头疼,自己这笨拙的身手,实在是撑不起那超高难度的“背石头”。此时他的意念是如此的强烈,想要召唤出被他鸠占鹊巢的那位“正主儿”。
莫不是自己夺取控制权,它就消失了,不会那么脆弱吧?
夏侯内心一阵悲苦。
看着远方高大树木,映翠欲滴,绿色盈盈,夏侯不禁心往神驰。
他恐高,但不恐远,对于美景他心之陶醉,不由得竟也暂时忘记了如今身处烦恼。
他意识放空不少,余光瞥见旁边大摊的石头堆,又泛起酸涩。这可该怎么办呢?自己没有完成任务,甚至一点进度都没有施展,那肥壮大汉又会怎么惩罚自己?
他这般想着,也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野在缓缓下降。然后视野渐渐靠近石头堆,聚焦脚下的一块方正石头,然后视野中这块石头越来越大。
夏侯反应过来时,感受到手中触觉硬质的东西,他定睛一看,原是自己抓住一块石头。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想着搬运石头,而且自己是何时站起身的,他不由加了好几重疑惑。
然而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夏侯忽的雀跃起来,这具身体又开始自动化了,又或许是那只“鹊”又回来了。正如他自己所感知的,短短的一瞬间背上已是沉重无比。
这动作真是麻溜儿,夏侯自是艳羡无比。
还好,还好,你没有放弃自己。夏侯心中感谢着,也不知那位“鹊”先生能不能听到。毕竟两者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是这具躯体的居住者,不是吗?
这一次,夏侯没有傻帽儿的尝试夺取什么控制权了,老老实实的感受就好啦。没必要自己抗下所有,能偷懒能舍弃的,绝对不再逾越半分。
再说自己还可以劳累之余,看看美景什么的,也算是相对自在。至于搬运石头的事宜,就全权交给那位“鹊”先生了,反正“它”要承受的苦楚,自己也是全方位的感受。
也算是有苦一起吃嘛!
有这具自动运作的躯体,搬运工作倒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效率自然是直线上升。相应的,自身躯体的劳累度也是成正比,夏侯只感觉身体没一处不是疼痛。
着实难忍。
夏侯承受着从未有过的煎熬。
太阳公公从天空正高处,渐渐趋向天边,隐没山腰。时间在流逝,夏侯要搬运的石头堆,也是渐渐减少,然而减少的幅度却甚是缓慢。
当然这绝对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只有夏侯一人在搬,他还是个孩子,虽然自身的灵魂不算。他已经搬了许久,满身大汗,气喘吁吁,之前的时间他少说也来回了三十几趟,而这具身体硬是没停过。
这可苦了夏侯,有好几次他都想夺过控制权,停歇停歇,哪怕片刻。然而他不敢,毕竟他没有掌握召唤“鹊”的法门,万一惹恼了“鹊”,自己可怎么办?
估计……要凉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