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言语,倒是吐露两人名姓。
老白,是为白秋生,面色凝重,沉吟片刻,忽地起身弯腰拜道:“兄长高义,愚弟佩服。方才错怪,莫要放在心上。”
胖子李长风不客气道:“你确实愚蠢!”
白求生嘴角不自然的抽动,正要再说些奉承之语,好拍拍胖子李长风的马屁,给其灌迷魂汤,然后趁机提议:现在就去见见那孩子。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就见面前的胖子一摆手,语气淡如水:“你走吧!别忘了,明天把侄子带来。”
白秋生听得此话,刚兴起的谄媚面容一滞,不禁道:“这,时间还早,我还可以再待一会儿的,我家那口子不会催促的,不妨事的”
一个“滚”字出口,胖子李长风斜喇喇的看了白求生一眼,已是下了逐客令。
“兄长,真的不碍事的。”白秋生很是礼貌道,犹在挣扎。
一个“滚”字,雷打不动的灌入其耳,他不禁恼羞成怒:“胖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把话撂在这儿,今天我一定要见到那孩子,不然我不会走。这事儿没得商量!”
不到一秒钟,他却又改口:“还是可以商量的嘛,我的好兄长。”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自然不是白秋生的思想觉悟高,更不是胖子李长风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他便吓得慌忙改口。而是那扬起的长鞭,使得其瞬间改变了主意。
“我走,我这就走。”白秋生卑着躬、哈着腰,低声下气。
语毕,他转了身。面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咬牙切齿,右手狠狠摸着下巴那撮胡须,直起腰杆,大跨步径直离开此间。
胖子李长风眯着细眼,眉毛下方成了两条缝隙,就像没睁开似的。直到远处走廊没了那粗布白衣,人影消失,他才缓缓打开那双细眼,起得身来,拎着长鞭向着相反的方向移去。
……
汗水不停的滴落,夏侯一步一停的走着,缓慢无比。经历来回数十次的驮运,夏侯自动运作的身体,也很是吃不消,动作开始变得迟滞。
夏侯的主观感受,就是一个字,那就是累,真特么累,累到不能自己。现在的他,真想寻个凉爽的地方躺着,哦不,就地躺着都可以,只要条件允许。
然而条件真的不允许,非常的不允许,夏侯抬眼望见本次行程的终点就在前方不远处。本应欣喜的他,此时却苦闷不已。毕竟到了终点,卸下石头,他就可以轻松一会儿。
可是他的心情提不起来,只因前方不仅有终点,还有一个大大的人影,那人影肥硕无比,手里捏着一团长鞭。
人影便是鞭打夏侯的肥壮大汉,凶恶无比,即便夏侯此时看不清对方是何面容,也是能想象得出,其嘴脸如何狰狞,又如何丑恶。
实在是此人,给夏侯带来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星半点。
走在剩余的路程,夏侯如同通向地狱,惴惴不安惶恐不已。双腿如同灌了铅,夏侯咬着牙也要走过去的,他灌注自己所有的心神,投在背上的石头和脚下的路。
此时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同。他似在主观操纵着这具躯体,事实上以他的能力,又不足以稳稳操纵,毕竟躯体筋疲力竭,又托着很重的石头。
唯一的解释,便是此时的他,与那位“鹊”融合在一起,共同操纵这具躯体。又或者说,是那位“鹊”,在帮着夏侯操纵躯体的运作。
他心神沉浸,注意不到这些。
然而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距离在缓缓缩短,夏侯马上就要走到,肥壮大汉的身前。
内心戚戚焉,夏侯脚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