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公主这才有了好脸色。
她这驸马虽然气人,脑子还算好使。
“这样要紧话,你怎不早说?”
许观海横她一眼,不想接话。
只见女儿垂眸思忖片刻,反道,“父亲既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之渔。何不干脆大方些,把人情落到实处?”
她说到这儿,许观海就明白了。
可看一头雾水,瞪大眼睛的成安公主,不得不又解释几句。
“我原也想过,那竹子虽能以水路运上京城,到底麻烦。但若是让徐老头带着人去到德安府,开立新的造纸坊,只怕是有人不乐意。”
“我当然不乐意!”成安公主理直气壮,“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若让卫家学了造纸术,回头还不甩开我们单干啊?阿颜你别傻好心,小心给人做了嫁衣。”
真稀奇,她居然还知道给人做嫁衣了。
许观海来不及开启嘲讽,许惜颜便果断道,“那就让人学去。这世上财路千千万,咱们先赚了这一拔,过几年说不定自己都不想做了呢?又不是什么暴利,摆明要以量充数的。若无卫家那样深得民心,能一呼百应,光凭我们自家伙计,能做几何?”
许观海手一指,“还是你跟爹想到一块儿去了!咱们也就如今这几年难关,待回头山林重养起来,还可以继续造更贵的藤纸嘛。好在那余氏只是要钱,并没有太糟蹋田地。我那日还请了个农事小官过去一并查看,说若是好生打理,还是甚有出息的。”
他又横成安公主一眼,“只那些庄头我瞧着不太行,一味刻薄佃农,还有敢私下放起高利的。回头若闹出事来,给御史弹赅……”
成安公主自觉在女儿面前失了面子,又恼了,“你这驸马是纸糊的么?还怕了他们不成?”
听听这话,许观海又想发火了。
许惜颜略头疼,“父亲不是这个意思,只这些都是母亲的人。他若不问过你,就自行处置,你回头又要怪他不给面子了。我看不如这样,母亲将公主府的印信令牌给父亲一块,以后这等小事,就由父亲自行处置,省得听了生气。”
这话倒是在理。
成安公主想想,除了印信,她把公主府的侍卫也拔了一队给许观海。
“往后你去打理我的产业,便把他们带上。有那不听话的,就地打杀了便是!”
暴力公主,就是这么有决断力。
却也挺解气。
许观海收下,便要去找卫绩了。
成安公主巴不得他快点走,立即要带女儿去看她这几日“励行节俭”的“丰功伟绩”。
“我听阿颜你的,亲自去库房看了,挑了好些绸缎珠宝出来。阿颜你也拿去做几身新衣,省得白放坏了。”
许观海立即想起女儿接下亲娘的重任,“光做新衣有什么用,你也瞧瞧最近有没有什么宴饮。带女儿走走,结结善缘。”
成安公主下巴高高昂起,“我的女儿,要结什么善缘?难道不该别人来巴结我们吗?”
许观海,无言以对。
成安公主还得意洋洋,“阿颜你想见谁?我这就去下帖子。我成安公主府的宴席,不信还有谁敢不给面子。横竖父皇只是禁了我的足,又没说不许我请客。”
许观海简直跟她没法沟通。
谁在被皇上禁足期间,还敢大张旗鼓的摆酒请客?
也就这个蠢妇!
许惜颜却明眸微闪,忽地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