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二人准备进山,鹿鸣怕断牙上山太显眼,让断牙先去山里找地方躲着。贺老三将货物分成两个担子,与鹿鸣各挑一个,向鹿鸣山走去。
路上贺老三嘱咐鹿鸣:“上山后别乱走,别乱看,到了地方,你要找什么人,我帮你问就好。这些苗人怪异,若不小心得罪,后患无穷。”
鹿鸣点头称是:“大叔,只消帮我问问这里是否有过一个叫鹿子衿的女人即可。”
贺老三问:“这鹿子衿是你什么人?”
鹿鸣沉咛片刻道:“她是我娘亲……我叫鹿鸣”
贺老三见鹿鸣神情凝重,也不多问。
过不多时,二人进到山中,前半程并无异样,到了半山,山路开始陡峭起来,许多地方只容一人通过,苗人在此处均设了暗卡。查问鹿鸣是何人,贺老三说这次货物甚多,是自己从村里雇来临时帮忙的。那苗人对贺老三甚是熟悉,又见鹿鸣年幼,检查货物后便不多问,一路甚是顺利。
到了山腰一凉亭,贺老三说到了,凉亭中早有几个苗人等候。那接应苗人与贺老三年纪相仿,笑眯眯一副和蔼模样。
清点完货物后笑道:“贺老三,有没有偷我们的酒喝”,看来对贺老三甚是熟悉。
贺老三赶忙道:“文老弟,看你说的,那何首乌品相不错,我也算赚了点碎银子,怎还敢再偷你酒喝,这次你们准备这许多酒,肉,蔬菜,寨子里要办什么喜事吧……”
那苗人不想将内部事务讲与外人听,于是岔开话道:“嗯,这次备货不错,有劳贺老哥了。”
贺老三拉了那苗人到一旁悄悄问道:“这次随我一道来的这位小兄弟,让我与你打听一个人,你们寨子里是否有个叫“鹿子衿”的女人,这小兄弟是她……”
那苗人一听到“鹿子衿”三字,面色大变,转头对着鹿鸣上下打量。
贺老三看出他神情有变,一句话就没说完。
那苗人对身后四个苗人道:“把这两人都抓起来……”
贺老三大吃一惊:“文老弟,你这是何意,我只是来送菜,为何抓我?”
那苗人不理贺老三,身后四个苗人已抽刀在手,将鹿鸣与贺老三逼围在中间。
鹿鸣方才一直盯着那“文老哥”看,见他神情陡变。心下却是大喜,知道这苗人必然识得自己母亲。
见他们将自己围在中间,心想这些苗人与母亲有牵连,不知是何关系,不敢随意伤人,所以并不反抗,看看他们究竟要如何。
贺老三却已吓破了胆,想起乡人说道苗人拿活人喂蛇的故事,腿已软的无法直立。
那四人将鹿鸣与贺老三反手绑了。贺老三只是哀嚎:“文老哥,看我们多年交情,你放过我,这小子我也是刚认识,你这臭小子可是害苦了我”最后一句却是对鹿鸣讲。
鹿鸣只默不作声。那文老哥与四苗人押解二人往山上走去。穿过一僻静小道,路尽头另有四五苗人把守。那文老哥与把守之人说几句话,却不是汉语。那把守之人上下看鹿鸣两眼,将身后门打开。
二人被押解进门,里面一阵阴冷,却是个地牢。地牢中有台阶,往下走了一盏茶功夫,鹿鸣判断方位,这地牢怕是建在山中间。地牢四壁潮湿,偶见壁顶有钟乳石,水一滴滴掉在地面上,形成水洼。
将到牢底时,从下面传来一少女声音,声音清脆,在地牢四壁回荡。说的却是汉语:“老妖婆,快把本小姐放了,不然我将你这蛇窝一把火烧了……”
鹿鸣与贺老三下到最底层,那少女声音又传来:“老妖婆,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我让我爷爷把你们都扔进蛇窝,看看到底是你们厉害,还是你们养的蛇厉害。”
鹿鸣心里笑道:“人家要是怕你,怎会将你关到地牢中,人家十个手指也动过了,还威胁别人敢动你一根手指……”
正自好笑,过了一转角。便见正面牢房中有一少女,正在踢打牢门,牢里的草铺与桌椅,已经被扔的满地都是,声音正是那少女发出。
那少女一身紫衫,身形苗条,大概十四五岁年纪,面孔在地牢火光下看不清楚,一对眸子却晶晶发亮。
看到有人进到牢底,对着几人喊道:“文老头,你去给老妖婆说说,我不再偷圣阴珠了,你们这次放了我,我一定不来打扰了”听话中意思,她是来偷圣阴珠被苗人抓了,而且偷了不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