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忽于噩梦中惊醒,额角也沁了些许冷汗,烛光淡夜影,东风初白。已经到了第二天,气息还没有完全平稳下来,南名晚还如刚从猎人刀剑下逃脱的猛兽。
南名晚清楚的知道此时床尾有人在给自己暖脚,却毫无作用。她刚刚听到了自己梦里所说的话,不知如何是好,该放开还是继续。她不知,因为风姑姑没有教过。也一句话不敢多讲,这是风姑姑教过的。
“白一心,你是才从外头回来么,怎么这么冷?”虚汗被很轻巧的无声无影的晨风带走,冷中又凉了一些。暖榻的丫头没起到任何作用,南名晚在梦里悬起的心还挂在半空。
“你下去吧,以后不用来暖榻了,让风姑姑给你找些其他的事情做。”她不是白一心。风轻见白一心没跟着回来,心里觉着南名晚真为了一把修纸刀,将她送给苏澈了。先前的丫鬟小阡也从碎石满地的沁园走了出来,风轻便让她来替白一心。毕竟在白一心之前,小阡也是一个暖榻的丫头。
“是,殿下。”一如抱冰冻了一夜,小阡放开暖在怀里的双脚,轻轻下了榻,为南名晚盖好被子,然后跪到地上磕头致谢。
一拜一谢均没有再惊扰到主子,真是的暖榻丫头就该如此。陷在梦里的南名晚着实有些可怕,口中还一直焦急的喊着白一心的名字。有时甚至用的是:心儿。
白一心可是风轻也教不下来的,但南名晚的直觉从未出错过。那歹奴就是纸老虎,真遇上狠角色来不知会出什么事。
出了里室,放茶点的桌子边没有再跪着白一心。先前只要是半夜,丢了主子,白一心都是要先在这里拜半个时辰,才跑到坐床上睡觉。上头的毯子整齐的叠好放在绿孔雀旁边,和昨天一样,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怎么会没回来?”
迅速换洗之后,南名晚让云府直接将绿耳牵出来,马车太慢,会耽误时间。让绿耳拖马车是件麻烦事,一定要九州好声好气哄个把时辰左右才行。
“大门夜里关了吗?”
“按殿下的吩咐,大门一直大开着,从昨天到现在,四人一番都是轮流守着的,一刻不敢怠慢,也未见任何异样。”云府道,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让南名晚这般焦急。
“继续守着。”南名晚一手牵住马,轻轻一跃便翻上了马,轻喝一声,绿耳踏风而去,直取凨楼。
外地里冰河结霜,露水成花。凨楼里依旧花枝高颤,和风融融,欢声笑语。一辆马车早早停在了凨楼门前。
“曦儿,人给你找着了,在哪儿呢,可真是她?”南亦行一撒手里的彩绘百鸟朝凤折扇挡住半张脸,满眼欣喜的瞧着林曦儿,把一袋沉甸甸的小钱送了过去。
“当然了,这白仙儿可是货真价实的人儿坐在里头,曦儿可不敢骗三公子。”
林曦儿双手捧了钱儿,一甩手里粉红的香帕子,“三公子急些什么,人儿好好的在房里等着您呐。”粉帕挡住笑盈盈的小脸,脚底下一挪一动,腰肢似清风拂过溪流般婷婷可人的将南亦行领到二楼一间房门口。
“就是这儿了。”林曦儿一侧身倚在了门上,捏着粉帕张开五指冲南亦行要赏赐,“这人,曦儿可是经了千万番辛苦才给你找来的,三公子就给一点儿茶水钱,也太小气些了吧。”
“曦儿啊,本王可是凨楼的常客了,你这厮手段用在别家公子身上去,别挡我进去了。”把林曦儿那阵风轻掀开了去,南亦行直接开门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