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是会呼吸的痛,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累,白一心懒得哭了。
无法无天的歹奴变成了病恹恹的小耗子,弱小无助,绝望至极,麻木等死,南名晚实在看不下去了,“白一心你没事,大夫说你就是东西吃多了,你别胡思乱想了。”
“殿下您不必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熬不了多久的,但还是多谢殿下的好意了。”病入膏肓的人儿有气无力艰难的安慰好了南名晚,痛苦的咳了咳。
“白一心你没病,真的没病,你什么都不吃半夜怎么有力气……”
“半夜我不起了。”不晓得南名晚话里的那层深意,白一心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希望,命都要没了,谁还半夜费尽心思出来抠那么点儿吃的。
“白一心,本王提醒你别装死,你已经签了一千多年的卖身契,你造的钱没还清你别想安生踏出本王的将军府!”
南名晚怒了,白一心她就不是个正常的银,讲道理讲不通,没病就没病,干嘛非赖在反派床头上自己吓自己?
白一心这下有了点儿力气,回了神,委屈的咬着嘴唇看着那碗粥,“奴婢害殿下费心了,多谢殿下。”端了粥一饮而尽,刺溜刺溜把剩下的汁水全吃了进去,和药碗一样倒了过去展示给南名晚看,喝光光了。
吃饭也没得胃口,白仙女叹气。
知道白一心不吃软的就来硬的,反派为了让白一心开开心心的离去也太费心思了。一切都是为了度化反派,白一心也费心极了。
“你……算了……”南名晚无语,送空碗出去。再回来时,白一心正用衣裳兜着什么宝贝玩意儿,低着头舍不得。
“白一心,你好些了吗?好了就到外头睡去,本王要休息了。”白一心只要在反派眼皮底下一天,反派就累得慌。
“奴婢回殿下的话,没有好。”虚弱的靠了回去,白一心把兜着的东西抱了起来,三千万个舍不得。
“殿下,我是不是欠你很多钱了?”白一心看了一眼打开的大包袱。忽然从窗口吹起了一阵大风,千千万万张写了白一心大名的欠条漫天飞舞。
“殿下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白一心好懊恼。
南名晚只想问她干嘛非把大包袱打开,整得干净的房间跟秋天的叶子全堆在里头一样。南名晚瞟了一眼白一心,转身关上了门,欠条才停止了飞舞。
“白一心你回你的耗子窝里去睡。”南名晚俯身下去想把白一心扛出去,才靠近过去就被白一心一只手抱住了。反派心头一支千军万马踢踏而过,好在白一心慢慢把手松开了。南名晚往后退了二尺坐下去,离白一心这个危险人物远一点儿。
“殿下大人。”南名晚刚坐定就听见一声痛快的撕裂声,转头望去脸都黑了。白一心直接把护着的宝贝玩意儿带着身前的一大块衣裳全扯了下来,这下在认真的拉着藕断丝连的线头。
不妙。喉头干燥的哽了哽,反派偷偷往后又挪了一些。
白一心拿着手心里衣裳包着的宝贝,舍不得,这本来是准备留给自己的后人,当传家宝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把传家宝送出去可算是在割她的心头肉啊。
“殿下。”手一热不留神就被白一心扯了过去,差点整个贴上了她的脸。力气一点儿也没减,怎么像个重病之人?
“我白一心这辈子完了,不能给您当牛做马来孝敬您的,我……”低着头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宝贝,还是舍不得。南名晚手往外头拉着拉,这白耗子力气大得很,手都要被她捏碎了。
“白一心你放开本王!”反派在殊死抵抗,白一心在黯然神伤。
白一心肯定上辈子,上上辈子,也是这么对反派保证的。这么大的力气,南名晚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白一心梦想成真,阎王将牛马的魂儿给托生在了白一心的皮囊上。
“你有话快说!”
白一心伤心过头了,没来得及刹住车,亦忘记了手里还捏着南名晚的手。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点儿传家宝,希望可以抵一些我欠下的债。”颤抖的鼠爪依依不舍的将布包递到南名晚那只捏的有了些许淤血的手上,万分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放开了南名晚的手。
“你家的……传家宝?”南名晚掀开手里头的衣裳布,里头躺着三个大金字——白一心。还有一小撮碎金子。南名晚波澜不惊,无动于衷。
“金子很值钱的。”
“值钱也是本王的钱买的。”白一心低下了头。里头除了金子,一些朱红的铁锈和抠下来的木屑,还有一块生锈的铁。才出去小走了一圈,白一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外头的包袱拖进来,把打狗棒上头的金子全整了下来。这是一个将死之人能做出的事情吗?
“字是用殿下的钱买的,可其他的碎金子都是苏澈公子送的,殿下不信可以去问苏公子。”白一心有气无力的狡辩。
南名晚:“……”
丢在地上的那个发亮的棍子抠掉了几个坑,南名晚一看就晓得是某只狗砸的大板牙咬的,哪一颗牙对哪个坑他都晓得。
“白一心你觉得一个快要死的人还有力气手无寸铁的把木头里的金子渣渣给抠下来?”南名晚把金子包了起来和那把无用的修纸刀丢在了一起。
“殿下有所不知,这是人死前的潜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白一心虚弱极了,又咳了咳。
算了,她乐意死就让她死吧。
“挪进去一点儿,本王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