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筛微笑道:“阿克拉大人,您认为经过我们一再的判乱,现在乞降的话,伯颜猛可会不对我们进行清算吗?诸位大人,你们是天圣可汗的后裔、是尊贵的窝阔台、阿里不哥的后裔,然而伯颜是怎么对待你们的?
你们都是尊贵的大人,而伯颜猛可却以黄金汗庭的唯一继承者自诩,勒令你们的住帐只能称宅,而不得称殿,你们的冠缨不得超过四指,甚至许跪不许坐,极尽侮辱,你们都是英雄的后代,能容忍这种屈辱吗?你们还能接受多少这样的压迫?”
“不错!科尔沁部是对我们宣战了,可是我们原本就知道,合撒儿系的后人,早晚会和伯颜猛可站在同一阵线上,他们早晚会对我们宣战的,不是么?”
火筛大步走到宽敞的大殿中央,朗声说道:“科尔沁和鞑靼人联手,我们三万户的确不是对手,然而你们忘了如今的草原已经不仅令是我们和鞑靼人这两只猛虎了吗?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准确的消息,在北方,伯颜猛可亲口封设的大济农副可汗、北英王杨英,已经背弃了他。
这次,亦不剌前往东方去,是去与朵颜三卫女王银琦其其格秘密商议联盟事宜的。亦不剌不幸遇难了,但是我们的盟议还在,当我们同伯颜、科尔沁作战的时候,北方的白衣军、东方的朵颜三卫,也会从他们的腹背处对他们发动致命的攻击。
诸位,我们还没有穷途末路,事实上,我们比伯颜猛可更具优势。只要我们三万户齐心协力,不但不会败在伯颜手中,相反,我们甚至可能彻底消灭这个危险的家伙,重新成为大草原的主人。
银琦是女人,杨英是汉人,你们认为他们有资格统治大草原吗?只要打败了伯颜,瓦剌人就能重拾昔日威风,象天圣可汗时代那样,成为整个大草原的统治者,伯颜的人将匍伏在我们脚下,他强加给我们的耻辱,我们将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勇士们,现在你们有一战的决心了吗?”
勒古锡阿克拉振奋地道:“火筛大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火筛道:“当然,我火筛敢对长生天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而且,伯颜部落中有我的人,关键时刻,他会在伯颜的心脏上狠狠捅上一刀。只要出兵!朋友们,只要我们出兵,攥成一个拳头狠狠地迎击上去,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大厅上一片嗡嗡的私语声,火筛游目四顾,观察着大家的反应,过了半晌,阿克拉大步走了出来,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停止议论,然后朗声说道:“诸位,我同永谢布万户的诸位头人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听从火筛大人的意见,并且推举他为我们的头领,带领我们对抗伯颜猛可,诸位意下如何?”
嗡嗡声再度在大厅中响起,陆陆续续的,有头人应和赞成,最后,右翼三万户的头领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一个巨大的声浪盘旋在亦不剌的巨大厅堂上,:“我们推举火筛大人担任我们的大汗,打败伯颜猛可,一统大草原!”
“大人,科尔沁部、瓦拉特部的援军到了。科尔沁部首领鄂尔多固海喏延和他的儿子布尔海亲率五万步骑精兵自右路进攻,瓦拉特部的色古色则全部都是骑兵,自左翼包抄,由和林格尔攻入。大汗率率主力,自翁观山的峡谷穿入,准备沿图尔根河前进”。
“消息准确吗?”一个阴鹫的声音问道。灯影下,一个人越走越近,完全遮掩住了那如逗的一点灯光,一团巨大的黑影,把面前的人笼罩黑影之下,两个人的容貌都看不清了。
从背影看,走过来的人身躯十分魁梧,壮如雄狮,遗憾的是他的一只脚有点跛,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不过蒙古人是马上的英雄,相信这样一条大汉,一旦乘上战马,也是任何人不敢小觑的好汉。
“绝对准确!”面前的人毫不迟疑地答道。
“呵呵,很好,那么你知道怎么做了?”
“小的明白,马上知会火筛大头领”。
“嗯!”面前的人顿首离去,那个高大的黑影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丝阴冷而得意的笑意:“伯颜,打不死的伯颜,哈哈哈,现在,你想不死都难了!”
这是一个在鞑靼部落中毫不起眼的部族头领,一个平素只知道人云亦云,甚至这样的大会战,都酗酒醉卧,要派手下将领参予调度会议的人。而他的身份,是伯颜可汗的同母异父兄弟,他叫卜儿孩。
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亦思马因,曾经是草原上最了不起的英雄。他的父亲击败了伯颜的父亲,把他的母亲,美丽的锡吉尔掳走纳为侍妾,并生下了他。
本来,他是有希望成为草原的可汗的,但是满都海夫人扶保着幼年的伯颜可汗重新崛起了,他们趁亦思马因征讨兀良哈三卫的时候,自后偷袭,打败了亦思马因的军队,郭尔罗斯部的脱火赤少师一箭射杀了他的父亲,从此他的部落只得臣服于伯颜的汗帐之下。
要不是他的母亲锡吉尔与亦思马因彼此恩爱,对他也甚好,竭力出面阻拦的话,他这个亦思马因的孽种一定丧命在伯颜刀下了,但是尽管逃得了性命,他还是被斩断了腿,成了一个残废。
为了求生,他把自已打扮成胸无大志、整天只知道酗酒玩女人的无能货色,用了足足二十年的时间,这才渐渐打消了伯颜的疑虑。整个鞑靼部落,人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废物。
然而他没有放弃父仇和远大的志向,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拾昔日的荣光。多少次借酒装醉后,他苦思东山再起之策,却始终束手无策,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火筛一定会很高兴”,想到这里,卜儿孩摸着大胡子嘿嘿地笑起来。
没有人能屠光对手几十万人口,鞑靼人办不到,瓦剌人也一样办不到。更无法把所有的人口全都聚集到自已的麾下去看管,草原的广袤,游牧才能维生的条件,使得整个草原的统治必须趋于涣散。
伯颜猛可征服了瓦剌,却无奈地任由他们的部族首领继续率领族人逍遥在外,时不时的给自已搞些破坏。伯颜猛可将整个蒙古分为六万户,他的汗帐设在察哈尔部,实际能够控制的只有左翼三万户,就是这个原因。
瓦剌一旦打败伯颜,就需要树立一个傀儡,而他卜儿孩,既是伯颜猛可的同母兄弟,又素无大志,自然是最好的人选。然而亦思马的后人岂是甘于雌伏人下的庸碌之人?
伯颜猛可是他的猎物,火筛又何尝不是?当他成为鞑靼的掌权者,他将在大明的扶助下,干掉火筛,一统草原。他已经和汉人朝廷取得了联系。现在,他是一个双料间谍,将来,他将是草原上唯一的可汗!
每个人都在玩火,亦不剌是这样,火筛是这样,伯颜是这样,他卜儿孩当然也是这样,玩的不好那就只有引火自焚,就象莫名其妙死去的亦不剌一样。而他,睿智英明的卜儿孩当然不会犯这个错误。
卜儿孩慢慢饮着酒,思索着大明朝廷的用意:“大元的后裔一直就在尔虞我诈的自相残杀。大元皇帝妥欢贴睦尔离开大都逃回漠北后,内争就一直不断,连续四代大汗都是在内争中被势力渐壮的权臣所杀,明朝对漠北鞭长莫及,能够采取的主要措施就只有扶持这些权臣,加剧草原内乱。
大明曾封瓦剌首领马哈木等三人为王,随即又封鞑靼太师阿鲁台为王,让他们互相制衡。造成一连串的草原大战。现在,大明的正德皇帝封朵颜卫银琦为王,并给予大力扶持,是为了对抗伯颜。伯颜和火筛一旦失败呢,大明就需要再树立一个王,和银琦互相制衡,以防朵颜卫趁势坐大。对!这一定就是他们的用意。”
卜儿孩咧开嘴笑了起来:“大明,也在玩火!”灯光下,他的笑象狼一般狰狞。
卜儿孩又斟了一杯美酒,微微眯起双眼。想起与他接触的大明特使,那个姿容妖艳、风情如水的汉人女子来,他的心神不由一阵荡漾,腹下顿时变的滚烫火热。
他享用过不同姿色、不同年龄、不同种族的太多女子了,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象她那样,她的风情是独一无二的,她可以是一泓春水,也可以化成一团烈火。她可以成熟妩媚,也可以稚气天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把这样种种截然不同的风情和气质,尽现于一张惊艳不可方物的俏脸上。
他是多么渴望把这个绝世尤物压在自已的身下,尽情发泄他无穷的欲望啊。
但是他不能,在这个美人儿面前,他必须做出一副志在天下、不好女色的模样。他需要大明的扶助,需要这个聪慧如精灵、娇艳不可方物的美女相信他是一个可以扶植的英雄。
等着吧,等到他夺取了权力,成为草原之王,这个叫黛楼儿的美人一定会属于他!
蒙古大汗索要一个女人,大明敢不给么?
这就是权力!男人有了江山、有了权力,自然也就有了美人,无穷无穷的美人!
卜儿孩又是一杯美酒落肚,腹下烧的更热了。
“啪啪!”卜儿孩击掌两下,一个侍妾连忙应声进帐,卜儿孩眯着眼,狼一般地盯着这个体态丰腴、淡蓝双眸的西域美人儿,狞笑道:“把她们都叫来,全都进来陪我!”
五六个女子走进了大帐,有西域的胡人、中原的美女,也有卜儿孩部落中最出色的女孩,卜儿孩一下子跳起身来,脱的赤条条的,他的肌肤黝黑结实,整个人就象一头膘肥体壮的獒犬。
卜儿孩眼里这些风情迥异的美人儿,好象一下子都变成了他心中萦绕不去的那个绝世佳人,他喉中发出一声兽性的嘶嚎,挺着巨大骇人的阳物,向她们猛扑过去
大漠落日,巨大如轮,殷红如血。
风吹大旗,猎猎有声,一个巨大的阵营缓缓行进在辽阔的草原上,暮色中带着森肃的死亡之气,大地在他们的脚下微微颤抖,铁蹄踏地的殷雷声即使在数里之外也依然清晰可闻。
一面乌黑旗面的白色狼头大纛高高飘扬着,引领着五万铁骑穿过翁观山大峡谷。鼓角轰鸣,兵甲铿锵,旌旗飞扬,兵器闪亮、马匹雄健,虽然服装不一、武器不一,可那纵骑前进时显露出的阴森凌厉、威武强悍,却构成一股雄浑如山的气势,数万精骑犹如一片移动的森林,令人一望而心旌摇动。
前方探马不断,大军安然渡过了翁观山峡谷,伯颜猛可骑着一匹雄骏的战马,凝视着自已的巨大战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翁观山大峡谷,是很好的埋伏地点,即便放弃埋伏,公开防守这处峡谷,我们要闯过去,也要付出巨大的伤亡。现在,我们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反抗,看来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大军已经突然杀至了”。
伯颜手下大将奥而格勒提着钢叉哈哈大笑道:“大汗妙计。亦不剌一死,瓦剌人群龙无首,已经没有人能组织他们有效地反抗了。愤怒的科尔沁人为了报复他们屠族和焚烧草原的仇恨,已经从右翼对他们不眠不休地攻打了四天了,瓦剌人自顾不暇,怎么可能想到我们冒险从最危险的一条路杀进来?”
伯颜猛可微微一笑,说道:“还有左翼,瓦拉特部全是轻骑,我们虽然同时出发,不过估算速度,他们应该比我们早一天到达,也足以吸引瓦剌人足够的注意力了。现在,他们即便发现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从左右两翼抽调出来了”。
“传令,在图尔根河旁宿营,三更天进餐,拂晓时分发动进攻,直袭亦不拉城!”
“是!”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一顶顶营顶沿着泛着红亮阳光的图尔根河扎了起来,一朵朵蘑菇似的营帐越建越多,很快变成一座巨大的营地,一座座洁白的营帐沐浴在柔和的阳光里,一眼望不到边。
红日西下,暮色渐渐铺满了草原,炊烟在草原上袅袅升起,悠然飘向哗哗流淌的图尔根河河面。
月亮升起来了,如霜的月华铺满大地,静谧的军营中偶尔传出几声马儿的长嘶。
三更天,军营里忙碌起来,士军们在千夫长、百夫长们的吼叫声中匆匆爬起,喂马做饭、整肃行装,准备凌晨发起的攻击行动,军营中人喊马嘶,骚动不已。
但是忽然之间,嘈杂的军营一下子静了下来,士兵们有的抱着野草、有的拖着柴禾,彼此面面相觑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轰隆隆”
“呜嗷”
大地在颤抖,巨大的轰鸣和怪吼声顷刻之间就传进了耳中,战马惊惶不安地骚动起来,踩在草皮上的士兵明显感到了靴底的战慄。
“天呐!有多少人马在向我们发动进攻?”不等有人发令,士兵们就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拔出刀剑冲向自已的战马。
“不要慌!乞克农、蒙力克,立即绕向两翼,攻击来敌侧翼阔阔台、博达尔模,弓箭阵阻敌奥尔格勒、阿勒泰,整合所部重骑,准备反冲锋哈丹巴特尔、旭日干所部后备,中军不得乱动!”
伯颜猛可一边束着宽宽的皮带,一边踏着稳稳的步伐走出来,高声下着命令。
草原战场,可用的阴谋不多,想逃处处是路,想攻无所凭仗,几乎全是凭实打实的真正实力。
要偷袭一支准备作战的大军更不容易,马群早在十多里地以外,就足以引起对方的警觉了,而且伯颜的大军深入敌境,休息时人不解带、马不卸鞍,在他们的大军冲过来前,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
“轰隆隆嗷”,怪异的声浪越来越近了,伯颜猛可提马站在河边高坡上,月光下,远处一个黑色的浪头向他峙立如山的军阵猛冲过来,他的眼角不由跳了跳。
哈丹巴特尔沉不住气地道:“大汗,瓦剌人的马蹄声他们似乎出动了全部的铁骑,难道他们已经知道大汗在这里?知道我们的主力在这里?”
“不、可、能!就算如此,他们敢放弃两翼防线,任由科尔沁和瓦拉特部长驱直入?”伯颜猛可立即反驳道,但是那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铁骑真的让他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传令,马上发动攻击,阻止对方施凿穿阵法!”伯颜猛可恶狠狠地下令。
“呜呜呜”,一阵雄浑有力的号角声顿时飘荡在整个战场上空,宣告了战斗的开始。
伯颜发出一阵冷笑:“快马冲锋,就能抵挡我的利箭和重骑兵?瓦剌人疯了!”
阔阔台、博达尔模冷静地下达着命令:“弓箭准备!”
八千名弓箭手取箭,搭弓,开弦。
“射!”
“嗡!”弓弦嘈切,八千张弓斜指长空,利箭犹如一片骤雨,带着无边杀气冲宵而出,射入茫茫夜色当中。
“弓箭准备!”
无数张战弓的弓弦还在嗡嗡颤鸣,第二轮利箭又做好了发射的准备。三轮箭雨,夜空中传出无数凄厉如鬼魂的嚎叫,两万多枝箭相信至少射死数千敌骑,但是对方似乎存了亡命一搏的念头,钢铁一般的洪流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无数铁蹄仍然滚滚而来。
阔阔台噙着冷笑高声下令:“退!重骑兵准备!”
八千名箭手隐入本身,翻身上马,提起大刀长矛,从一名弓箭手化为一名骁勇能战的轻骑兵。在他们前边,三千名身披重甲的铁骑,提缰前冲,开始缓缓加速,迎向扑面而来的黑色巨浪。草原上,只有可汗伯颜,才养有重骑兵。
普通的轻骑,是无法同重骑兵正面对冲的,三轮箭雨的洗礼,已经给冲锋者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他们将在重骑兵的脚下碰的头破血流。然后,正面的轻骑,可已经绕向左右两翼的轻骑兵,将把这支冲锋在前的偷袭者一网打尽。
但是当这支重骑兵队伍渐渐加速,最后犹如回回炮抛射出去的一颗颗重磅石球,以一种有我无敌的庞大气势砸向敌阵的时候,他们愕然发现,迎面冲过来的根本不是瓦剌战士,而是马群、牛群。
数万头骏马和壮牛,最前方的身上还挂着数不清的利箭,象疯了似的猛冲过来,犹如一股滔天巨浪,刹那间把这支三千人的重骑兵完全吞噬了。
牛马群纵然被人驱使狂奔,本来也不足以和对方的军队发生冲突,它们是没有战斗意识的,正常情况下只需侧身避开,就可以让过,甚至平白获得大量的牛马,根本不会受到伤害。
但是夜色的遮掩和伯颜猛可先入为主的判断,使他的战士们就象那个骑着毛驴向风车挑战的愚蠢骑士一样,主动招惹了一个本来完全无害的对手。而且后续为了防备冲锋和发动反击组织起来的密集阵形,使他的士兵们更成了这场莫名其妙之战中的牺牲品,完全无法逃避。
哀嚎连连,每时每刻都有骑士和战马倒下,被蜂拥如潮的牛群马群践踏成一团烂泥,势不可挡的牛马群随即冲进了后边蓄势以待的轻骑兵队伍,更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地在夜空中回荡起来,整片大地变成了一个恶魔肆虐的修罗场。
当伯颜猛可发现真相,被迫下令大军逃散后撤,以避开这些数以十万计的疯狂牛马时,左右两翼的轻骑已经完成了纵离、整队、反冲的过程,气势汹汹地杀回来了。
乞克农、蒙力克半俯着身子策马飞驰,眼看前方人仰马翻,显然敌人偷袭的铁骑已经完全冲进了本阵,他们不禁心急如焚。
近了,更近了,随着两个头领一声大喝,马上训练有素的骑士们几乎在同一刻拔出了锋利的马刀,战马奔跑、四蹄翻飞的速度也恰好提升到一个最易发挥冲锋的程度,两股骑兵,从左右两翼冲进了那个半里多宽、十多里长的混战洪流。
令人胆寒的震天喊杀声迅速演变成了惨叫和惊恐的呼喊,数万大军和十余万头牛马搅成了一锅溃靡的肉汤,再后边,火筛亲自领着三万精骑掩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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