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忙、我不饿。”

叶知夏看着他坚毅决绝的脸庞，很自然的想到了什么。

难怪这么晚了还在等她，看来是到了要摊牌的时候了。

叶知夏耸耸肩，无所谓的坐了下来。

苏北臣自然是看不到她的小动作，把烟掐灭后，摸索着右手边沙发扶手上的公文包，打开抽出了一叠文件。

“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叶知夏接过来，随意的翻了翻，内容她看了个大概。直到看到最后的双方签名处，苏北臣已经签了字。

她突然就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盯着苏北臣的侧脸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他像感受到了什么，缓缓的把脸转了过来。

她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上了那双眼睛……

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痉挛一般的抽痛着。

叶知夏没有勇气再看，她紧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气后，拿起文件夹上的钢笔，刷刷几笔利落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

苏北臣点点头，面无表情的伸出右手。

叶知夏赶紧把文件整理好递给他。

苏北臣把文件放好后，站起身说，“我今晚就搬出去，东西我明天让张秘书帮我收拾，你睡觉前检查好门窗。以后出门记得拿钥匙，别老丢三落四的。”

叶知夏其实从签了字，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乃至现在都有些拘谨。

她两手叉在一起，手指扭来扭去，较了一会劲儿，才憋足了一口气说，“你今晚别走了……”

苏北臣刚踏出的脚步一顿，他视野里还是模糊不清，可以说上是一片黑暗，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

烫的他，眼睛都有些疼了。

叶知夏继续说，“我回来的时候，楼下没看到你的车……这么晚了，这个小区不好打车的……”

软糯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怕被拒绝的彷徨。

苏北臣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痒，他咳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却一直止不住的干咳。

叶知夏吓了一跳，又去接了一杯水，试了下温度后，小跑到他的面前，把水递了过去。

“你，喝点水吧。药呢？带着吗？”

苏北臣感受到左手边的温度，他换了只手拿着提包，右手接过杯子，水温刚好。

他喝了一大口，水冲散了喉咙的干涩。他低垂着头，指腹摸索着杯子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叶知夏以为他不愿意和她同住一个屋檐，赶紧解释。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搬出去就可以，我的车在家。”

苏北臣依旧没有说话，叶知夏不敢再问，就当他是默认了。

她逃也似的跑回卧室，脚在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像是落荒而逃的小兔子。

她的东西太多，衣橱里的名牌衣服有些连吊牌都没拆，大多数是她疯狂购物热情消退后的遗弃物品。

把常穿的几件放在了行李箱里，还有床上的乔巴玩偶。

再次看了眼卧室后，关上灯，慢慢的退出来。

客厅里没有人，叶知夏下意识的看了眼书房，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苏北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微开的门缝里飘出来，听声音，好像在和谁通电话。

叶知夏没有听别人墙角的习惯，她缩回正要敲门的手，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你多注意，嗯……今晚不过去了……我没事，啰嗦，我挂了。”

苏北臣挂断电话，嘴唇抿紧，他偏过头着向前方。

自从眼睛看不见后，他的听力越发的敏锐。

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也感受到她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但他不确定她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

她听了多少？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他心跳有些快，快到将要不受自己的控制。

“那个，我走了……”

“你以后要多注意身体，多听医生的话，不要熬夜了。”

苏北臣攥紧拳头，一张脸越发的冷硬。

失明让他连自己的样子都忘记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

叶知夏见他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只当他是对她厌恶至极，也不好再说什么，然后拖着行李箱去沙发上拿起衣服和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