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齐霄昀已经醒过来了,但是陆安瑾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凉城的环境太过恶劣,且他的伤势严重,一个不注意,便会有感染的可能。若不是因为他现在不适宜舟车劳顿,她说什么也要将他带离凉城,实在不行,便回京城。
先下他们的处境,十分的艰难,不管是留在凉城或者是回到京城,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今朝堂里面派系之争越发的激烈,齐霄昀的存在无论对于哪一方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且,皇帝如今龙体欠安,皇位争夺战已经吹响了号角,皇位到底花落谁家,还尚未可知。
齐霄昀的呼声不小,虽然他在朝堂上不受群臣喜爱,但他在民间威望甚高,相较于那些只会勾心斗角吃喝玩乐的皇子登位,他们更希望能文能武为国家镇守边疆立下铮铮战功的贤王登上大宝,他们坚信只有贤王才能带给他们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
当然,齐霄昀对于皇位之争当真是一点兴趣都无,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能容忍任何人欺他,不停的挑战他的底线。他原本不想撕破脸,日后也好相见,但是此次他的遇刺,让他把那点微薄的兄弟之情彻底的放弃。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是死。
陆安瑾焦虑不已心中难安,但是她面上不露,和素日一样,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齐霄昀。她虽然不说,但是齐霄昀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心事重重,他方才伸出手,陆安瑾就急忙握了上去,以为他不舒服,急忙问询,“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你莫紧张,我没事。”齐霄昀紧了紧手,温和的看着她,怜爱的问,“为夫看着你心事重重的,有何心事,可以跟为夫说一说。有什么事情别闷在心里,为夫是身体受伤了,脑袋还挺好使的,兴许还能给你参谋参谋。”
“我没什么事,”陆安瑾自认为她伪装的还不错,奈何齐霄昀太过灵敏,竟然看出了她的郁郁寡欢。“只是担心你的伤口罢了,这里环境不好,对你的伤口愈合十分的不利。你要是乖乖听话,伤口早点好,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齐霄昀知晓她说的不是真话,若是真话,也是七成真三成假,但是眼下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逼她,只是在平常的时候多注意她的情绪,生怕她胡思乱想。两个人各怀心事,但却越来越腻歪了,恨不能成为连体婴,合二为一。
“瑾儿,你今日是不是又没有用早膳?”齐霄昀看着陆安瑾休养了几日,脸色依旧难看的不行。他看着她越来越纤细的腰,眉头皱的紧紧的,他哑着嗓子低声唤了一声,“瑾儿,你过来,为夫有事问你。”
“你莫想那么多,我用过早膳了。”陆安瑾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长时间没有水的滋润干涸的裂了口子。如瀑般的青丝因为缺乏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弱不禁风的身子一阵狂风袭来好像就能把她吹走。
她真的太瘦了,短短一个月,差点瘦成了闪电。齐霄昀心疼的不行,但是眼下他四肢不勤,吃喝都得依靠陆安瑾,哪有能力来照顾她。他对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深恶痛绝,他拳头紧握,硬实的拳头狠狠的砸向床,一拳又一拳。
齐霄昀突然间的发疯吓了陆安瑾一跳,她强忍着胃里面翻墙倒海的恶心感,小跑到齐霄昀的身边,麻溜的爬到床上,企图扣住他乱舞的手。齐霄昀害怕伤着她,瞬间安静下来,在陆安瑾殷殷的注视下,转过了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陆安瑾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她摆正他的脸,让他不得不注视着自己,着急的话都说不完整了,“霄昀,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看着我?”见他还像逃避,她强硬的将他的头转过来,“你看着我,看着我!”
齐霄昀漆黑的眸子显得格外的幽深,好似一汪深潭,不由自主的就将她溺如其中。她怔怔的看着男人瘦削的脸,本就清瘦的身子显的越加的瘦骨嶙峋。掌下凸起的骨头让她的心刺痛不已,她心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在怨我?”齐霄昀挑眉,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正准备开口打断她莫名的负罪感,却被女人强硬的捂住了嘴。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怪我,被京中的事情牵绊住了,寻来寻你的太迟了,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齐霄昀想要把禁锢自己的手拿开,奈何陆安瑾好似魔怔了一样,一直在自言自语,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听着她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话,忍无可忍的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小手,陆安瑾吃痛,瞬间便移开了手。
“你作甚咬我?”齐霄昀咬的并不重,陆安瑾看着手上浅浅的牙印,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磨牙道:“堂堂贤王殿下竟然咬人,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你属狗的呀?”
“你一直在那里胡言乱语,还蛮横的不让为夫说话,为夫若是再不说话,指不定你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为夫受伤乃是因为为夫轻敌造成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啥要把这罪名强加在自己的头上!”
陆安瑾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她定定的看着齐霄昀,眼神一错不错,那专注的目光看的齐霄昀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热流自四肢百骸聚集到了某一点,那种熟悉的却又陌生的渴望,瞬间便攫取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