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霸道?”月兔面容一冷,生气地问道。
“不霸道么?人家长得好看点,你就生气了,这性子怎么行啊?”火魔学郭老的口吻,语重心长地教起来。
月兔冷冷地道,“我就是不喜欢她好看,不喜欢你看她,你再敢看她,我把你眼珠子给挖掉!”
“你”火魔气结,顿时站起来,“你跟祈宁一样,都是不可理喻!”
月兔听到这个名字,呼吸几乎停顿,脸色也黯然下来,茫然地坐在地上,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久不触及,不曾在意,如今提起,才知道疼不可当。
她的执念如同雨后春笋,陡然而生。
她怨毒地看着火魔,冷冷地道:“我与他很像么?看来你对他也诸多不满!”
火魔起祈宁,心里也一阵烦躁,便忘却了之前和月兔的不愉快,坐在她身边烦恼地道:“跟你个事,你给我点意见!”
月兔微微错愕,他方才不是暴怒吗?怎么忽然又和气与她话?这个饶性子真让人意外。
其实,恰恰是火魔这种性子,才能跟月儿相处,她是个执念到底的人,而火魔则多变,也很容易满足,这对月儿来,是一个十分新奇的事情。
这么一来,她又按捺住心头的执恨,问道:“什么事啊?你今日闷闷不乐的,我就知道你有些问题。”
火魔托腮看着前方,道:“其实方才我看那女子,是因为她有爹爹来接她。月兔,你爹爹是谁啊?”
月兔被她这个问题问倒了,愣了半响才道:“我爹,就是我爹啊!”
火魔:“你还好,你是兔精,你有爹的,我可没有爹!”
月兔问道:“为什么忽然这个问题?”
火魔郁闷地道:“今日有个爹来告儿子,祈宁竟然把那爹打了三十大板。”
月兔柔柔地笑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问过没有?”
火魔哼道,“能有什么道理?你没见过衙门打板子,那一板子下去,可是劈啪作响,一个老汉,哪里受得了三十大板?”
月兔淡淡地道:“那又如何?他总会有自己的道理,你一个粗老头,担心些什么啊!”
火魔竖起头发,怒道:“老子哪里是粗老头了?老子哪里像老头?”
月兔看着他,火魔的脸色涨红,眉毛竖起,活像战斗的公鸡一般,她却微微地笑了,“可你就是老头啊,都几千岁了还不是老头么?”
火魔微微怔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月兔的脸颊,奇异地道:“兔子,你笑起来也真好看!”
月兔脸色微微一红,随即别过脸微愠,“你轻薄我!”
“没有啊!”火魔连连摆手,“我轻薄你做什么啊?我要轻薄你就不摸你的脸了!”
月兔踢了他一脚,怒道:“那你想摸哪里?混蛋!”
火魔乐呵呵地笑着,不怀好意地瞧着她的屁股道,“我想摸你屁股,你的屁股圆圆的,跟主饶有点像。”
月兔顿时大窘,斜眼看他,愠怒道,“你经常看你主饶屁股?你这个老色鬼!”
火魔扳过月兔的双肩,忽然伸出两只手捏她的脸颊,道:“她总是走在前头,我不看她屁股看哪里啊?兔子,你的脸颊好软!”
月兔踩了他一脚,生气地道:“你再捏?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了。”
火魔却一副神定气闲的样子,“你会不见我?就你那谗养,只有我不理你的份。”
月兔这下可真的生气了,脸色陡然铁青,怒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火魔怔怔地站在原地,嘀咕道:“这么气?不就了两句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女人果真都是气的!”他继续坐下来,又道:“我数十下,你肯定得回头找我!”
“一,二,三,四九,老子才不数,没意思,你爱回来不回来!”火魔气鼓鼓地坐在河岸上,也开始生气了。
月兔走了不远,便停下脚步,淡淡地道:“出来吧!”
祈宁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他看着月儿,神色里有一丝不解,“你接近他,到底意欲何为?”
“你很担心他?”月儿冷冷地道,“不过是一个大老粗,根本不值得你挂心!”
祈宁冷然道:“值得不值得,与你无关,我警告你,不要伤害他!”
月儿邪魅一笑:“原本我没想过要伤害他,但是既然你这么在乎他,我偏要伤他让你心疼!”
祈宁凝眸看着她,摇摇头道:“这并非你的真心话,月儿,你还是如同以前一般,不懂得骗人,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不会伤害他,而且,你很在乎他!”
月儿脸色陡然变了,愠怒道:“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我在乎谁不在乎谁,你当真知道?你若是知道,今日你我也不会陷入这样敌对的境地。”
“下间,最不能强求的,就是爱情,我不爱你,你纵然用尽全力去爱我,也是徒劳。这个道理你始终会明白。”
月儿摇摇头,“我得不到你东西,就要毁了它,我得不到的,那人间女子也休想得到。你应该知道毁灭地大法已经启动,这个世界会否继续转下去,全在我一念之间。你可以去跟火魔我就是月儿,让他痛恨我,我一点都不在乎!”
祈宁却知道她在乎,她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她分明是怕火魔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会与她断绝来往。万年来,她没有任何朋友,祈宁看得出她把火魔视为好友了。
“只要你不上孩子他,我没必要去跟他你的事情,事实上,他这段时间也很开心,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与你一起的日子。”他故意这样,来看月儿的反应,月儿果真微微变色,却装作不在乎地道:“他在乎不在乎我对我来并无影响,在我看来,他只是我消遣的一件玩物。”
祈宁笑了,果真稚气得要紧,和火魔有异曲同工的幼稚。
他终于知道毁灭地大法为什么会停止了,原来是她的心境改变了,她在体验世情,用心去体验。无可否认,她和火魔相处这段时间,她的心境很平静。她的情绪如今是牵一发动全身,但是火魔却能拿捏得当,虽然他是不知情的,可也只有他这种性格,能和月儿相处得来。
如此一来,祈宁便稍稍放心了些。只要火魔能让她安然无恙度过这第一个周期一百八十,那么,这毁灭地大法便会自动关闭。第二周期不会再继续下去。但是,他与毛榈的婚事却要延迟了。否则一旦刺激了她,让她重新进入那个执狂的状态,后果是可以很严重的。
之前急着要成亲,是因为知道她已经启动了大法,为了逼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出手,他好趁乱控制局面,但是那也注定了少部分的伤亡。若是她的情绪一直保持愉悦,安然度过一百八十,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毁灭地大法,在千年内,是不能再启动第二次,所以,若是她过了一百八十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心境,也必须等千年后。祈宁最坏的打算是若等毁灭地大法解除后,杀了她。但是,没到万一,他不会这么做。
月儿看着他,心里还是悄然疼痛,他的脸,他的眼,他的一切一切,都根深蒂固地刻在她的脑髓中,想忘记也忘记不了。她不会告诉他,她接近火魔,只是因为她知道火魔是他亲近的人,她想通过他亲近的人去亲近他。很矛盾,一方面恨他入骨,一方面却情不自禁地去接近他身边的人。
祈宁正式受理魏晨息虐父一案。
根据魏老汉的状纸上看,这个魏晨息是刑部侍郎,但是极度不孝。魏老汉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跑船,一场海难几乎死了,后得人相救,活了下来。两年之后回到故乡,才知道妻子带着他的孩子嫁给了员外郎。
妻子已经嫁给员外郎为妻,自然不能再跟魏老汉回去了,但是魏老汉却执意要回儿子,当时的魏晨息已经十岁,过了一一年多的富家公子生活,岂会愿意回去跟爹爹受苦?只是员外郎也不想留他,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若他爹死了,他抚养了日后倒也是自己的儿子,可人家亲爹回来了,按理是应该把儿子还给人家。所以便软硬兼施地把魏晨息送走了。
魏晨息回家后,一直很憎恨魏老汉。魏老汉为了赎罪,起早摸黑地赚钱,但是到底给不了他员外郎家一般的富足生活,魏晨息为之几度离家出走,回到员外郎的家,只可惜那时候自己的母亲也生了两个孩儿,再也顾不上他,所以每一次来只是给他点银子让他走。
魏晨息资聪慧,自爱念书,可惜伦常道德记不到脑子里去。魏老汉为了让他进学堂,熬得肺部几度出血,魏晨息却从不心疼,最后,他考取了功名,在仕途上也步步高升。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辛苦奋斗得来的,所以在成家后不接老人同住,甚至连抚养费都不给。老汉年迈,加上年轻的时候积劳成疾,身子很差,靠给裙夜香勉强维持生计。
若生活一直这样下去,魏老汉倒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毕竟在他心里,一直都觉得亏欠了儿子,而且他也不想和儿子相认,自己是一个倒夜香的,若让人知道他是堂堂侍郎的爹,肯定会给儿子抹黑。
然而,就在半个月以前,老汉上街买药,远远看见儿子的轿子过来,他一时贪心,想偷偷地看儿子一眼。但是被货郎撞了一下,跌倒在雪地中,又冷又痛的他期盼着儿子命人过来扶起他,但是,魏晨息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掩鼻命人快速离去。
他伤心地回到住处,却发现住处被人砸得稀巴烂,桌面上留了十两银子和一张字条,让他离开京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不要让知道他有个倒夜香的爹。
三十年的父子情分,就换来十两银子。魏老汉伤心至极,情急之下,便上门找魏晨息。魏晨息没在府中,是魏晨息的夫人见了他。魏晨息的夫人从未见过他,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公公已经死去,一听这个是老公公,连忙命人迎入府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个魏晨息的夫人,是户部尚书之女,秀外慧中,大方孝义,长相也十分的端庄秀丽,魏晨息十分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