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脸,月灼华首度恼恨:“要不是为救你身边那群酒囊饭袋,脸皮至今还在。”
康熙磨着后槽牙:“那张脸不比现在的好哪去!”同样惊艳到望尘莫及的地步。
“天生丽质难自弃,总不能为了出次宫,划烂了整张脸吧。”月灼华注意到康熙眼底闪过的流光,似在说‘不错的主意’。
月灼华笑着从桌上取了根狼毫,啪的一声掰断。
康熙不明所以,这是要干什么?
利用有毛刺尖端的一头,当着康熙的面扎下去,刺破手指,好整以暇欣赏康熙变脸。
“丝!”忽然刺痛加身,张开的左手食指上,赫然多出一个血点,跟月灼华手上的如出一辙。
“总是记吃不记打,说过多少遍,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身上的痛无论大小皆可转嫁。”
戏谑的欣赏康熙由青转白,由白变紫的脸。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细算起来我也是你的老祖宗,乖孙长点心。”
梁九功恍然大悟,难怪那日自己扯痛月姑娘发丝,会说那番话。
康熙气怒异常,一世英明栽在个妖女手中,“不行就是不行!”自己不舒坦,某人甭想如意!
“分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若非碍于康熙面子,月灼华此来非是商议,就剩下口头通知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月灼华:“我的耐心有限。”
“朕亦然。”康熙冷声警告,“少去招容若。”
月灼华甩袖子走人,当康熙的警告是个屁。
人已走,康熙的火气无处宣泄,逮着跪在地上的梁九功好一通斥责。
梁九功身受无妄之灾,能怎么着,忍着吧!
月氏为出宫激怒皇上的事传到后宫,各宫妃嫔露出嘲讽。
“她算什么东西,惹怒了皇上有她好果子吃。”还想出宫,幸得她,自不量力!
等不到看月氏的乐子,不幸的消息传开。
但凡在御前安插过眼线的妃嫔,无不遭殃。康熙怒火中烧,后宫没一个干净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身边服侍的宫人全部发回各自主子面前,承认与否不重要,全部杖毙当场执行。
内务府因此吃了挂落,恨死传递消息没收拾好尾巴的蠢货。
更换一批新手,用着不太顺,梁九功累死累活纠正提点,勉强不出差错。
虽未下旨惩戒逾越的宫妃,当事人陆续知机的称病自己禁足,有人是真病,吓的!
后宫清静了,康熙火气消下去一多半。
宫外,纳兰府。
纳兰性德将烫手山芋展开,铺平置于桌上。
父子二人无心赞叹画艺高绝,笔法自如活灵活现,勾勒出的意境登峰造极。
“阿玛!”纳兰性德头一次慌了神。
明珠抬手制止次子,指腹触及右下角落款,甲骨文书写,有一方奇怪的印章。
“这是?”随着阿玛的动作,纳兰性德静心留意。
“看得懂?”落款很好猜,即便不识甲骨文,一样知道是书者名讳并字号、时间、地点等。
纳兰性德博览群书,喜好异志怪谈,了解过不少古字。
“勉强读的出。”连蒙带猜结合记忆,纳兰性德道,“月灼华,字生息,康熙三十四年八月十九日作。”
印章上的字不认识,据纳兰性德判断:“不是同一种字体。”
明珠:“时人作画提字,一般……”
“从右往左。”纳兰性德接话,“画上落款位置不对,书写反了。”
纳兰性德因站位原因,看到的落款书写就是反的,本能解读出字迹。
“抽空研究一下这种字,礼部现阶段解不出月氏的生平,你若能立此功,旁人再不敢胡言乱语。”
纳兰性德微讶:“生平不是死后由后人书写,为何?”
明珠反问:“你眼中的月氏有多大?”
“十七八?”
“呵呵!”明珠笑了,“可曾留意过月氏身高与你站一处不相上下。”
纳兰性德:“不是穿着花盆底?”
对儿子的君子行为,明珠又好笑又无奈,“细节出真知,你是御前侍卫,虽不同于刑部、大理寺职能,该注意的不可小觑。”
纳兰性德坦言:“月姑娘之美极具侵略性。”怕看久了心神摇曳。
“你只要想着,她是能做你几辈子祖母的年纪,就不会被倾世之美迷惑。”明珠就是这么过来的,传授经验给儿子。
纳兰性德悚然惊问:“长生之说古来有之,可无一人达到!”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明珠侧面回应妖女生平由来。
“此事算作公开的秘密,纸包不住火,月氏别看一脸人畜无害,杀起人来眼皮都不带眨的。”
纳兰性德了悟:“阿玛让儿子立功,由皇上下旨堵上悠悠之口?”
“不全是。”明珠有私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将次子推入知情者行列,更得皇上重视一举数得。
“这幅画?”纳兰性德很是为难,一则皇上亲手赐下,二则画作确实罕见。
“收起来,再找不出第二幅与之媲美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