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月灼华游逛到尚书房,出于好奇站在门外听了会儿。
“这位姑娘,皇子读书重地闲杂人避退。”
翰林院学士出来打发人。
“站在此处听几句碍着你事了?”月灼华一副,我能来是瞧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太子今日过来与众兄弟联络感情,按索额图的意思笼络人手。
偏巧遇上最最令自己厌恶的月氏,太子拉着脸训斥:“回你的冷宫去!”
“滚回你的东宫,少在我面前狐假虎威!”月灼华对日后的废太子始终不曾给过好脸色。
“月氏!”太子牢记着自己的身份,抑制住喷发的怒火。
“月氏?”月灼华挑眉费解,“我可不叫月氏,更不姓月,猪脑子。”
“月灼华!”难道不姓月?太子冷着掉冰渣子的脸怒喝。
“你叫胤礽,难道姓胤?”笑话,无知者。
月灼华表情相当丰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是一句话中有话的语气,形象生动的表露出个人态度,看得一众阿哥并教习眉宇结霜。
古老的名讳代表一个人的身份与血统,不是随随便便宣之于口,真名是力量的一种彰显,月灼华非本名。
“冒用假名……”太子张口即定罪。
月灼华在太子心口上插了两把刀,“太子仅仅是太子,二把手篡权,一把手情何以堪。”
太子后续罪状刹那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明晃晃指出,他这个太子无资格行使生杀大权。
被一个女人三番四次讽刺成摆设,理智的弦瞬间绷断。
自靴筒中拔出匕首,掷向不屑一顾的贱人!
暗卫上前出剑拦截,“太子殿下,月姑娘仅是路过,出于好奇。”并没有要做什么,若非挑事的官员多嘴多舌头,何来眼下剑拔弩张。
“太子!”胤禛上前制止二哥不过脑子的行行。
一旁小的在看戏,心里乐开了花,都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太子怨念颇深,乐得看对方笑话。
“起开!”太子推开碍眼的老四,对方幼时被皇贵妃抚养,曾是如鲠在喉的一根刺,虽然皇贵妃已逝,老四生母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地位仍比其他庶出兄弟高出半截,加之深得皇阿玛重视,一向被捧在手里的自己,无不妒恨。
胤禛不设防被推了个踉跄,要不是老八上前扶了一把,摔个跟头躲不掉。
“太子好大的威风。”胤禔刚刚去了个如厕,回来就见外头这副阵仗,好笑的同时暗搓搓等着太子吃瘪。
月灼华没兴趣给别人当猴看,转身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太子满腔怒火堆叠,如火山喷发,对付不了一个贱人,下自己脸面的侍卫还收拾不了!
“来人,将他给孤绑了,杖五十。”太子下命莫敢不从,借口都不用找。
月灼华脚步一顿,不走了,回身审视跳梁小丑,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众阿哥等着月氏顶撞太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太子处在盛怒之下,这把火要是不释放出来,倒霉的不光身边的奴才,还有他们这些年幼的皇子。
随便找个理由,罚抄功课加重课业,即使告到皇阿玛面前,一样讨不回公道。
太子占着兄长之位,怎么折腾弟弟都有理。
吃过亏的阿哥长记性,一个敢对太子拔剑的侍卫 ,小惩大诫无可厚非。
都以为月氏会替侍卫求情,刚才要不是侍卫出手快反应灵活,匕首近了身不死也得伤。
于情于理,加上打狗还得看主人这点,求情或是阻挠才合常理。
一切推测基于正常人范畴,月灼华是正常人吗?不是。
不但没求情,连句话都不说,亦不会去抗衡去争取,或者笼络人心收归己用。
打算看月灼华乐子的念头,瞬间成灰。
长凳、廷杖准备就绪,侍卫不可违逆,主动趴到凳子上挨板子。
月氏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欣赏。
是真欣赏,非外强中干的伪装。
暗卫咬紧牙关,仍有闷哼传出。
“视人命如草芥,看来非一句空话。”胤祉闭了闭眼睛转移视线,即使不忍目视,仍隔绝不了阵阵声响。
板子落定,十杖之内见血,负责行刑的太监看向太子,下了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