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也很惊讶:“原师弟。”
见原雁山不认识上官时宜,谢青鹤介绍道:“这是家师上……”
“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等谢青鹤说完,原雁山已屈膝下拜,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弟子原雁山,云荒门下,师从素清道人一脉。拜见上官掌门。”
“无须多礼,快请起。”上官时宜很和蔼,“你师父近日可好?倒是许久不见了。”
云荒门中与上官时宜有旧的实为三客道人,早已作古多年。素清道人是三客道人门下弟子,上官时宜不认识再晚一辈的原雁山也很寻常。原雁山能乘驾飞鸢,自然也学了寒江剑派的基础修法,关系是比较亲近的,所以才会称呼谢青鹤为“大师兄”。
“弟子此行原本是往寒山求援。”
“魔门再现江湖,已屠灭紫气门、金光派与盘谷山庄,我云荒与盘谷山庄世代姻亲,掌门真人派了诸弟子前往盘谷山庄救援……”说到这里,原雁山眼泪簌簌而下,“魔门势大,实在抵挡不住。门内只有弟子能乘驾飞鸢,掌门真人便遣弟子速速前往寒山求救。”
他伏在地上一连磕了几个头,哭道:“求上官前辈慈悲!”
上官时宜不问原雁山战况如何,反而问谢青鹤:“花呢?”
谢青鹤将时颜魔花捧了出来,也明白了上官时宜的迟疑之处:“云荒在南,魔气在北。”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若去云荒救援,就得暂时不管魔气。若去封杀魔气,云荒只怕就要死绝满门。谢青鹤说:“也不急于一时?”这花开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师父急吼吼地出门除魔?
“难道这魔教中人还能跟魔气联系起来,玩围魏救赵的把戏?”谢青鹤有些不信。
他们要去寻找的魔气,与攻打屠杀云荒的魔教中人,完全就不是同一种。
魔气是因人与修士才生出的怨念,魔教中人则是专门修魔的武夫或说修士。这些年,谢青鹤跟魔教弟子打过交道,反正魔教弟子也打不过他,他是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是,玄而又玄的魔气,他就没见识过了。
上官时宜摇头,说:“魔气鼎盛,魔修自然猖狂。青鹤吾徒,不可掉以轻心。”
他站在原地,北望魔气,南望云荒。谢青鹤手里捧着的时颜魔花寂静盛放,娇艳无比,浑身血污的原雁山眼泪簌簌,额上还带着磕破的惨烈血迹。
“摇摆不定,便生心魔。”上官时宜说。
“师父往南,弟子向北而行。以师父修为,何惧几个跳梁小丑?弟子先行一步确定魔气位置,若能封杀便杀了,封杀不了再请师父出手。”谢青鹤思路一直都很清晰,绝不让师父独自去封魔。
上官时宜没好气地说:“你先行一步,我往哪处寻你?”
谢青鹤笑道:“师父活捉一个魔修,自然知道哪里找我。”时颜魔花与魔修都能准确寻找到魔气鼎盛之处,以上官时宜的手段,不愁捉不住魔修。
上官时宜略有迟疑,原雁山又砰砰磕头:“求前辈慈悲!”
“青鹤吾徒。”上官时宜褪下腕上手串,交给谢青鹤,“千万小心。”
“也请师父保重。”谢青鹤再次捏诀唤出彩虹桥,轻轻一掌,送恩师飞鸢上天。
上官时宜的飞鸢倏地飞入云霄,朝着南边云荒所在飞去。
原雁山这才慌忙爬起来:“大师兄,我就不……”
“你慢慢滑回去吧。别着急,家师已经过去了。也别想着去追,追不上。”谢青鹤说。
一番话把原雁山给噎得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只好弯腰施礼,说:“他日再上寒山拜见。”
看着原雁山沿着水域晃晃悠悠地滑出去,谢青鹤摇摇头。驾乘飞鸢是要看天分的,这原雁山明显就滑得不大好。还想越过密林与大山,千里迢迢去寒山求援,简直是作死。
他托起时颜魔花,正要上飞鸢离开,突然听见远处有妇人的尖叫声。
这地方恰是一片滩涂。
水流纵横之地,就有魔物暗中窥伺。
谢青鹤撇下飞鸢,手捧时颜魔花,一手负剑,朝着有异响的方向寻去。
这世上大大小小的魔物不计其数,其中就有能够模拟妇人婴孩哭泣的怪东西,常有不知情的好心人中招。一路踏水而行,飘行半里之外,也不曾看见魔物踪影。反倒是看见几个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追杀几个女子,路上已经倒下几具女护卫的尸体了。
眼见一个女护卫又要死于黑衣人刀下,谢青鹤指尖轻弹,罡风瞬息而至:“住手。”
当地一声,黑衣人的刀脱手飞出。
女护卫顺势逃回主母身边,目光警惕地扫向谢青鹤。
谢青鹤踏着浅薄的水流,从滩涂上漫步而至,一手负剑,一手捧着花盆,这打扮把所有人都看懵逼了。武夫持剑不奇怪,你出门还带着个花盘算怎么回事?装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