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震南气也不喘:“龙盟主若是要证据,从廖进将军开始,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放在肖大将军府邸,需不需要贺某亲自去请肖大将军开棺验尸,确认伤口?”
龙应天脸色一阵铁青:“这倒不必,只是不知我这手下的动机,却是为何?”
贺震南并未封住猎鹰的说话的穴道,只听猎鹰愤愤不平道:“廖进、郭愈、陈江河都该死!所有阻止寻找任虎盟主死因的人都该死!”
“混账!”龙应天一个巴掌下去:“陈年旧事,朝廷说得很清楚了,是前朝余孽所为!你枉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这一喝,猎鹰不再说话,也震住了蠢蠢欲动的龙虎盟众人。
贺震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人我带走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杨风也跟在其身后。
“慢着!”席上,龙小缘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少女的声音听起来玲珑雅致却苍劲有力,真是虎父无犬子。
杨风转过头,见龙小缘正指着自己:“你,留下!”
“我?”杨风感到诧异,回头看了看同样转过身来的贺震南,底气顿时十足:“你要我留下?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你当我们龙虎盟是开玩笑的地方吗?”龙小缘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今日武林大会,你们朝廷的人居然过来抓人。现在人也抓了,那么不请自来的账得算算了!你当我龙虎盟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话语间,龙小缘已经走到了杨风的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大小姐气派。话音刚落,台下众人马上附和:“不能走,不能走!”
贺震南皱着眉头看向了龙应天,龙应天心道:好女儿,来了这么一出。今日武林大会断然不可能继续进行了,猎鹰也被朝廷抓走,龙虎盟虽然不至于颜面扫地,却也难免受到江湖议论。若是不留下这些朝廷的人,只怕会被驳了颜面。
想到这里,叶千红早已看透了龙应天的心思,也上前一步道:“大小姐说得有理,我龙虎盟向来讲道理。今日武林大会戒备森严,你们这些所谓的金甲护卫却不打招呼破门而入。贺掌门也就罢了,请柬他是有的,只是迟了些,至于你们,怕是要留下给个交代了!”
贺震南解围道:“龙盟主,当着这天下英雄的面,你要公然与朝廷为敌?”
龙应天听了听台下众人的议论,大都在说龙小缘的话有理,加上其心知江湖和朝廷,自锁龙谷那件事后心就不齐,于是便默认了爱女的意见,于是道:“贺掌门此话一说,反倒是龙某人的不对了。但是我龙虎盟是有原则的,若是连自己的地盘都看不住,以后岂不是让天下英雄笑话?你朝廷再大,也得尊重民意!今日金甲护卫来此抓人,亦是公事,我也不便追究,然而杨风枉称大将军肖天途义子,公然上台比武滋事,已经违背了规矩,触犯了江湖武林的底线。还望贺掌门回去帮龙某人向肖大将军讨个说法,如他要人,还请上门一叙!”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杨风扣下。贺震南没想到今天的事情如此顺利,但是临走又出了这么一出戏。思衬再三,还是慕容起解了围:“贺掌门,龙盟主义薄云天,也只是想讨个说法,断然不会与小辈为难。您不妨先回去,让肖大将军前来交涉给龙盟主一个说法便可。”
慕容起这是顺着龙应天的意思给了贺震南一个台阶下,贺震南也自知势单力薄,这里毕竟是龙虎盟的地盘,且不说台下众好汉或多或少与朝廷有过节,但只说这龙虎盟作为北部武林第一大帮,若真的不肯放人,他也要不走。眼下,龙应天当着江湖众好汉的面成全贺震南的名声威望,若其再硬碰硬,怕也不明智。
想到这里,贺震南抓着猎鹰,头也不回地招呼台下的金甲护卫离去。
一旁的杨风在失措之余,刚想转身,便被龙应天一声喝住:“小兄弟,还是留下来等你义父来接吧。”
太平城北门。
门前石砖道上,只有两个老兵在清扫着粉尘。
头发黑白相杂的肖天途站立在城头,看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他的沉思中,有年少时的金戈铁马,气势如虹有新朝初期会见江湖豪杰的快意人生,肝胆相照也有岁月催人老,伤感的别离。
年近知天命年纪的肖天图,此时内心是复杂的。身居高位的他虽然还不及花甲,却已看尽了繁华,能道尽沧桑。
回忆定格在了他一个好兄弟的笑脸上。那是一张朴实无华的黑脸,脸上全是汗,可是,就是这张无害的脸上,瞬间怒目圆睁,眼珠爆裂。
远处,马蹄声碎,踏破了肖天途的沉思,肖天途惊醒般地出了一身冷汗。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八匹老马驼着八个死人立于城下。肖天途眉头紧皱,城门口的士兵上前一个个检查了尸体,给他的回复是人没了。
仿佛如释重负般,肖天途反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告诉身旁的士官,将这八人好好安葬,又传令取府中银钱千两分与这几个人的家中妻儿。
正要下城,城楼拐角处,一个士官急冲冲地跑了过来:“报,陛下已于近日启程,前往太清山。”
肖天途忙问:“陛下带了多少人?”
“三十六黑甲全部出动,贴身四个便装,暗随三十二人。”
“不够!”肖天途道:“立刻传令,加派七十二天龙卫,昼夜不停赶在陛下前面,沿途两两交互,务必确保境内安全,陛下无忧!”
“是。”士官令行而动,肖天途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