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赶快擦擦,千万别感冒了……”
汪镇也赶紧将接好的热水递给季甜。
“快拿着,先暖暖手,不烫了再喝。”
等季甜不再因为冷而发抖之后,导演笑眯眯地过来宣布这条过了,还顺带夸了季甜几句。
“状态不错,继续保持!”
“谢谢导演。”
季甜老实地点头应道。
她望了望四周,发现冯歆不见了,有些奇怪这人不是刚才还在么,但也没多想。
一直到她被拉去补妆、又弄了弄造型,准备继续拍下一场的时候,她才再次看见了冯歆。
冯歆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差,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季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她都成落汤鸡了,冯歆怎么还是这么一张臭脸。
她又想到接下来的戏,顿时恍然大悟。
也对,接下来就要拍有取暖的那场戏了,冯歆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各部门就位!我们继续拍下一场了!”
季甜认命地取下裹着的毛巾,为了显得更真实一些,工作人员还重新往她身上又泼了些水。
刚开始季甜冷得牙都在抖,随着拍摄她渐渐有些麻木了。
一直到升起火、给冯歆熬了草药喂下,脱掉湿透的外衣,季甜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中途暂停了一下,工作人员领季甜去换上了一身一样的衣服,假装已经是被火烤干的。
而穿戴好的季甜站在草棚外,她看向被一张草席虚掩起来的光线昏暗的棚内,隐隐能看见冯歆躺在里面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接下来的戏,季甜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心虚的感觉来。
季甜担心冯歆会因为这场戏而迁怒她,虽然冯歆本来就看不惯她。
季甜只能希望冯歆能忍耐一下,让这场戏也能一条过。
不然的话也太折磨人了。
见摄影已经提前进去了。
季甜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她迅速调整好状态,掀开草帘走了进去。
-
冯歆闭着眼躺在干草铺成的简陋床铺上,底下粗糙的草杆硌得她浑身不适。
但比起这个,更让她感到烦躁的是——
因为闭着眼,视线的黑暗让冯歆的听觉和触觉变得比平时更加灵敏。
她敏锐地感受到门口的草帘被人轻轻掀起,身前干枯的稻草被人踩得微微陷了下去。
冯歆开始感到有些焦躁,但她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你在发抖,还是很冷吗?”
冯歆听见季甜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关怀和试探。
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在听者的心上挠了一下,有些发痒。
意料之中的,她没有得到回答。
棚内安静了一会儿,静得能听见外面火堆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几秒后,那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声音的主人软软地叹了口气,带上了一点似苦恼又似撒娇的抱怨:
“你又不愿意靠近火堆,这可怎么办呀……”
冯歆下意识地按照剧本里写的,剧烈地抖了起来。
这下可把棚内的另一人吓得不轻,冯歆感受到她慌乱地跑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那是一双过于柔软的手,手指纤细无力地搭在她的额头上,一种陌生且奇特的温温软软的触感从相接的肌肤处,一路蔓延到冯歆的全身。
冯歆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随即缓慢地蜷起。
棚里又安静了片刻,半晌,放在冯歆额头上的手掌离开,突然失去那份温热的触感后,冯歆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可惜。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此刻出现的情绪,对于清醒时的她来说有多么地荒唐。
就见身前的人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就着蹲下的姿势跪坐在了地上。
冯歆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剧本上这一幕的描写来。
[曲风跪在地上,因为寒冷颤抖着手,却异常坚定地松开了系着外衣的带子,为了尽快让邢迎风好起来,她想了想,将外衣褪下后,又将手伸向了里衣。]
似乎是为了配合冯歆脑内的想法,她的耳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一刻,冯歆的听觉仿佛被放大了数百倍,她清晰地听见季甜将衣服从身上脱下后、放到一旁稻草上的细碎声。
她感受着季甜挪动着靠近,犹豫了一下,抬起手将里衣也解开,小心地伸出手,抱向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的自己——
[曲风解开了里衣,微微露出里面的亵衣。]
亵衣在古代有“轻薄、不庄重”的含义,古代人不像现代,虽然亵衣还没有现代的吊带清凉,但依旧算是不愿被外人看见的私密衣物。
冯歆的心跳开始加速,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她的耳边出现了季甜轻微带着气声的呼吸时,她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跳,仿佛要就这么跳出她的胸膛。
当那双手臂如同藤蔓般轻轻缠上冯歆的身体,随后,一具温热且柔软的身体,不容拒绝又略带不好意思地贴上了她。
那一刻,冯歆觉得自己震如擂鼓、快要窒息了一般的心跳,似乎突兀停住了。
她感受到的只剩下了那具隔着衣服,紧紧靠着她的身躯,随后盈盈一握的腰肢也贴了上来,以及——
“现在,还冷吗?”
在她的耳边,湿热的气息携着少女身上还未蒸发的幽凉水汽。
明明语气里满是对她的关心和急切,却肆意侵占了她的每一寸神经。
冯歆的大脑也在这一秒,终于承受不住一般猛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