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喊道,“奴才见过世子爷,我家大姑娘的确是在马车上的。”
世子爷?姬无忧?
沈骊杳清醒了些,她微微蹙眉,姬无忧寻她做何?还把人堵在门口了。
不容沈骊杳多想,马车帘子忽然被人拉开,沈骊杳瞧见姬无忧怒气冲冲站在马车外,对上她的视线上,他忽然楞了下。
姬无忧的确是来寻沈骊杳的,他想知道她到底跟芸芸说了些什么,让芸芸如此绝情,自那日两人争吵过后他说了些狠话甩袖离开,次日消了气再去找芸芸,芸芸却不肯见她,一连半月,芸芸都给他吃闭门羹,他实在担忧,退而其次来寻沈骊杳问清楚。
只是掀开马车帘子,他见到里面半倚着位姑娘,姑娘穿着身粉紫缠枝牡丹花丝缎襦裙,身段柔软,没上妆,只涂了层淡淡的口脂,肌肤却嫩白似雪,眼瞳黑亮,容貌娇嫩,再仔细一瞧,竟是沈骊杳。
这短短一个月,沈骊杳身上发生了何事?容貌身段如此大的改变。
他记得之前沈骊杳皮肤不好,总是上着很浓的妆容,身上堆满首饰,哪是眼前清丽的模样。
沈骊杳皱眉道:“姬世子这是作何?王府真真是好教养,让个世子爷青天白日去堵个姑娘家的马车。”
姬无忧冷笑道:“你倒是牙尖嘴利,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在芸芸面前说了我什么话,以致我同芸芸闹成这幅模样,沈骊杳我不妨同你说得清清楚楚,你在如何挑拨离间,变得再好看,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承蒙姬世子夸奖。”沈骊杳还是半倚在迎枕上,看着懒散散的,声音却极冷,“就算姬世子夸我,我也得说句,姬世子莫不是异想天开,不然说什么胡话?我为何要看上你?再者我也是有未婚夫的人,所以还请姬世子慎言,莫要整日口无遮拦,我瞧着便是你整日这样口无遮拦说混话,所以才惹得我二妹妹生气不愿搭理你。”
姬无忧真是被眼前少女无赖的模样惊住,明明前些日子她还整日追在他的身后,质问他为何不喜她,她有哪点比不上芸芸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些话,姬无忧也没脸皮翻出来说,只冷笑声,“好,你可记住今日你说的这些话,还请以后沈大姑娘还能如此。”
“自然。”沈骊杳挑眉,“所以也请姬世子莫要拦在我马车面前,我还要回府呢。”
姬无忧冷着脸,“你当我愿意,我来问你,你与芸芸到底说过什么话,让她再也不肯理睬我。”
“你们吵架与我有何关系?”沈骊杳满脸不耐,“别什么事情都来找我,我没兴趣知晓你们的事儿,更没兴趣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儿,所以还请姬世子以后莫要再为这种小事来烦扰我。”
她说完,也不愿搭理姬无忧,又见车夫毫无眼色呆愣愣站在一旁,她也懒得继续坐马车上,提着裙角从马车上轻轻跳下来,无视身旁的高大男子,直接从他身边过去进了沈家大门。
沈无忧只感觉一股清香从面前飘过,他眸色幽深了些,转过身子看着少女踏进沈家大门,再也未曾回头过。
沈骊杳进了大门,走了小半刻才回金禧院,她本就没甚精神,走到金禧院时额上渗出些细细的密汗。
她让丫鬟备热水,梳洗后睡下。
醒来已经是申时,她晌午就没吃,晌午回来时让小厨房炖了燕窝,睡了两个时辰,她精神好了许多。
刚把一盏燕窝莲子羹吃完,碧儿进来小声道:“姑娘,老太爷让您过来他院中一趟。”
沈骊杳知晓应该是金老爷子寿宴上的事儿,大哥会实话实说,是她执意让大兄拍下那块料子的,她连续两次都赌出上等翡翠来,祖父肯定会问她话的。
换了身衣裳,沈骊杳过去沈老太爷的院子。
不仅沈焕在,沈家几个孩子们都在,沈有福看见嫡长孙女过来,神情有些复杂,原以为嫡长孙女只会惹祸哭哭啼啼,哪里想到竟两次赌出上等翡翠来,是靠着运气赌出来?还是真的有几分相玉的天赋?
“杳杳来了。”沈有福开口,指了指下首的靠背椅,“杳杳先坐,祖父今日喊你过来是想问问今日金家时你为何非让你大哥拍那块灰褐色料子?”
沈骊杳自然不能说真话,只道:“祖父,其实我也说不清为何非要哥哥拍这块料子,只是觉得它会出好东西,上次在三等毛料里面赌出那块冰种飘花也只是凭着感觉的。”
竟真是如此?还真有人凭着气运能赌出上等翡翠吗?
可若不是气运,难道还是能够看到里面的翡翠吗?这自然是万万不能的,又不是神仙,沈家能出个芸芸这样的已是很厉害,就算是芸芸也仅仅是可以在正午和午夜透过光线瞧见一丝丝的光雾。
大家伙都沉默着,只有沈焕一脸笑意,他就是觉得妹妹真是太厉害,完全忘记他以前也特喜欢跟妹妹斗嘴,嫌气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