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童磨是个很烦人的工具鬼,具体表现在总是喜欢不分场合地插话,以及不辨时宜地提问。
以前鬼舞辻无惨和其他上弦之鬼讨厌他,也大多是这些原因。
不同的工具鬼有不同的用处,阿雀也没指望童磨能做到真正的完美,毕竟她眼里的童磨,最大的功能也就只有当树洞。
正因如此,阿雀并没有打算真的给他解释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其中大概还牵扯到了一些“因果”之类的奇怪要素加成。就好像阿雀自己有时候也不太能想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她见到前男友的时候,脑子都会自动进行降智处理。
比如看到他的脸就只能想到他长得真好看,听到他的声音就只能想到他声音真好听,甚至连他那些屑里屑气的行为,都会被加上超厚的滤镜,剔除掉所有令人生厌的情绪,只剩下“可爱!”这一想法。
以至于阿雀回忆起前男友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大脑都被“我可以!”这一印象所占据了。
唯一一次完完全全清醒的时候,大概也就是篡位时短暂的片刻。
当她和无惨一起站在太阳底下,灼热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时,阿雀忽然有种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真正看清楚他的错觉。
猩红的瞳眸紧紧地注视着她,那里面燃烧着火焰——是名为“仇恨”的火。
——傲慢、胆怯……又脆弱。
这就是剩下百分之一的印象。
回忆起了那个瞬间,阿雀一脸坦然地看着童磨,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玩腻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解释太真了,简直无懈可击。
不过真是真的,屑也是真的,童磨就一脸被她的屑所震撼的表情,睁着圆圆的七彩眼睛呆愣在原地。
阿雀愉快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让鸣女把自己送离了无限城。
——*——
每次都被用完就扔,童磨已经对自己是个工具鬼这点有了明确的认知,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抱怨了几句,被送回寺庙时还要对鸣女说阿雀真的好狠心哦。
听到这话的鸣女想起了几小时前自己亲眼所见的场景,身体明显僵了僵,心有余悸地抿紧了嘴唇没有搭话。
比起童磨,鸣女才真正有资格评价这位新鬼王究竟有多狠心。
作为亲眼目睹了新鬼王篡位全过程、并且是唯一一个见到了她妖怪形态还活着的工具鬼,阿雀在将无限城撕了个口子把无惨揪出去的时候,鸣女的心态就彻底崩了。
比起和无良的前任老板一起晒太阳,她还是更想待在自己的无限城里。
这也导致阿雀在把无惨晒没了之后,只是站在鸣女面前盯着她看了半分钟,鸣女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跪在新鬼王脚下向新鬼王投诚。
那时候阿雀还在心底里感叹着前男友真是太失败了,她都还没开始威逼利诱,鸣女就已经倒戈了。
而接下来十二鬼月的反应则更加充分地证明了她前男友的失败,连地位仅次于他的十二鬼月都在第一天承认了新鬼王的地位,就更不要说其他的工具鬼了。
其实在阿雀看来,工具鬼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它们不需要有自己的野心,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不需要。
真正合格的工具鬼,只要记住“听话”这一真理就足够了。
和前男友那种不断逼迫着工具鬼们吃人来变强,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工具鬼的想法不同。阿雀自己都不吃人,自然看不起那种依靠吃人来变强的工具鬼。
真正的强者当然应该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力量,而不是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歪门邪道。
为了让自己的新政/策传达到基层,显然要从基层中选取一些代表来作为传话工具,毕竟十二鬼月完全不屑于和低级鬼们打交道,想靠他们传话简直做梦。
但她在跟随便叫来的一群工具鬼说明自己的想法时,却立马读取到了对方的反应。
工具鬼在脑海中质疑她也吃人这一问题。
阿雀不想解释,解释这种问题实在太麻烦了,而且低级工具鬼没有让她解释的资格。
于是她烦躁地捏碎了生出这一想法的工具鬼,然后对剩下的、身上溅满了红色粘稠液体的工具鬼们说:“这样能明白了吗?”
工具鬼们连连点头,表示他们完全明白。
虽然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明白了什么。
阿雀对没脑子的工具鬼向来很体谅,于是为了让他们能更加老实且有意义地活下去,她让堕姬把手头上能拿出来的钱都给她。
堕姬感到很茫然,因为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的钱为什么忽然和低级鬼们的“生存意义”产生了联系。
只可惜她的脑子不足以支撑她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她只知道,如果不听阿雀的话,阿雀就会很生气。
自从被阿雀打爆了一次,又看着哥哥被阿雀揉碎了一次之后,堕姬就对阿雀产生了心理阴影,一想到她都会下意识地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