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长时间的高度集中,开车久了也很累人,为避免疲劳驾驶,安全起见,开几个时就要憩一下,中午,路过邯郸,石大勇找了个面馆,简单的打了个尖。稍事休息,继续上路,黑前出了北,进入南地界,石大勇想多赶些路,一直到夜色愈发浓重,黑沉沉的铺展开来,石大勇才在濮阳找了家旅馆住下。
一的颠簸,窝在副驾座上的石有田愈加不好了,睁开眼的时间越来越短,睡着的时候呼吸几不可闻,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感觉不到胸膛的起伏,一路上把孙秀芳吓得,一会儿伸出手指去探探老头子的鼻息,好在温热的鼻息依然存在,不然孙秀芳当即就能崩溃。
石大勇心里也急,爹要回家,爹不想死在外面,如果达不成爹这么的愿望,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肯定会后悔不已,现在他在心里就怨恨自己,早提前两送爹回家就好了。
翌日一早,边刚泛起鱼肚白,石大勇就踏上的归程,父亲这个样子,他唯恐爹的魂丢在半路上,每路过一个县乡,石大勇都会跟石有田一声:“爹,县到了。”
“爹,乡到了。”一直到出了南进入东地界。
进入东了,那就快到家了,石大勇心情稍一放松,回头跟熟睡中的石有田了一句:“爹,咱进东了,快到家了。”
之前不管石大勇怎么跟石有田话,他都一点回应都没有,石大勇完原以为爹还是会没有反应,没想到,他这边刚一完快到家了,那边石有田就颤了颤眼皮,悠悠的醒转过来,“快到家了啊,好…好…快到家了好。”
“爹,你醒了。”
“老头子,你醒了,这一路,你可没少睡,坐起来歇歇不?”孙秀芳一路上一直握着石有田的手,因为身体新陈代谢转慢,石有田手的温度一直不高,她一直在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呵呵。”石有田歉意的微笑:“睡足了,不睡了,勇他娘,你扶…扶我坐起来。”
夫妻两个调换的一下座位,孙秀芳坐到老伴的身后,让石有田坐到自己的前面,像搂孩一样让石有田倚到自己怀里。
一进东,石有田精神越来越好,甚至开始断断续续的和孙秀芳娘两个聊:“大勇…快到明了吧,勇他娘,你还记得不…不,当年咱逃慌还来过这里。”
“嗯,记得。”孙秀芳将额头抵在石有田的头顶,声音闷闷的:“我还记得咱挖了个地窨子,咱一家人都住在地窨子里。”
石有田跟着孙秀芳的思路一下子回到的从前,他一脸的怀念:“地窨子好,省租房钱。”
“好什么好呦,里面虱子成堆成蛋,咬的一家人身上都是疙瘩。”
“是吗?我不记得了,那时候咱都不大吧?二十多岁?”
“不大,咱老三刚扎巴扎巴会走。”
石有田感慨着:“真快呀,转眼就要……”石有田顿了一瞬,接着吐出四个字:“一辈子了。”
一辈子三个字,激得孙秀芳又泪眼婆娑起来,她嗓音微哽:“嗯,转眼……”
石大勇耳边听着父母的轻言细语,眼睛紧盯前方。快了!快了!快到了!过了明,过了陶,进入了县。
“爹,娘,咱到县了!”一入县界,石大勇第一时间就跟父母汇报。
“是吗?我瞅瞅!”石有田坐直了身体,浑浊的眼珠里甚至有光亮起来,这是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这是他魂牵梦萦的故土。
“好,好,要到家了。”他贪婪的看着窗外熟悉的场景,挥挥洒洒落叶子的穿杨,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每一寸都让他亲切不已。
更近了,已经能看见村子的轮廓,看见了村口的土地庙,石有田趴在窗户上,指着路过的乡亲家问石大勇:“大勇,这是二羊子家,你还记得不,时候你跟他打过架,没打过人家。”
石大勇年年回老家,时候的人和事都还在心里,怎么会不记得,当然他才不会去扫老爹的幸,当下回答:“记得。”
庄位于县的东北角,并不在主干道上,所以,一年到头村中极少有大卡车进入,这个时节,玉米已经收获,冬麦也已经耕种,正是农闲,闲的没事的男人们三五成堆或聚在一起吹牛聊,或聚众打牌,女人们则做着针线活拉着家常。
车驶入村,石大勇把速度放慢,时不时的按着喇叭提醒行人注意安全,瑞民扒着车帮,一改往常在村中不理饶冷淡模样,非常热情的跟大家伙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