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文舒稍作整理,便提着篮子去了秦府。
王氏听到她上门拜访,早饭都顾不得吃,亲到门口相迎。
见她还是那般殷切,文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没当过母亲,无法理解做母亲的心情,她对王氏无怨无恨也无爱,只当是一个有过交集的贵夫人。
不过,既然有此渊源,临别之际,还是应当来告别一下。
“相爷可在家?”文舒问。
“在的,今日是休沐,我这就差人去叫他。”王氏开心道。
文舒没有阻拦,任由王氏遣人去喊秦培,自己则随她进了前堂的花厅。
王氏亲手给她倒了茶,又问:“还没吃早饭吧,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不用了,夫人,吃过了。”文舒拦住她。
听到她的称呼,王氏心下黯然,旋即又笑道:“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文舒这才露了一个笑脸,回道:“无甚大事,就是来谢谢相爷和夫人,对我爹的救命之恩。”
她说的是此次,秦培在其中出的力。王氏却以为她谢的是从前,苦笑道:“时也,命也!我们与你爹之间,也不知道该谁谢谁。”
当年相爷清正,饶过李石一命,原算是对李石有恩,却不想因此被富商家人记恨,买凶报复,以致无法生育。
她无奈之下选择将文舒和阳儿调换,却又不慎让文舒遗落在外。最后,又阴差阳错的让李石将她捡了去,抚养至今。
有时想想,若当年相爷没有坚持为李石改刑,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相爷不会被人记恨打伤,她也就不用做出调换孩子这种“蠢”事来,文舒便也会一直好好的待在她身边。
听她这么一说,文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当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秦培及时出现,替她解了围。
“今日主动上门,倒是稀客。”他大步踏进前厅,语带调侃。
文舒面对他,反而脸皮要厚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道:“幸得相爷相助,我爹才能脱得樊笼,今日特意携礼来谢。”
秦培瞄了一眼她带来的篮子,从容的在主位坐下,笑道:“什么礼,且拿来我看看。”
“家贫,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只能送个两个果子,聊表心意。”文舒恶趣味的掀开篮子,露出两个硕大的榴莲。
榴莲是有味道的,刚才她用布巾盖着,味道还算淡些,加上是夏日,旁人只当是身上的汗味,虽然不喜也不好说什么。
可如今这布巾猛的一掀开,浓重味道扑面而来,秦培脸上的笑容不由的僵住,旋即眉头便皱了起来。
“小娘子真是来谢我的?”怕不是来恶心我的吧。
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王氏见状忙上前打圆场:“这是哪个黑心的铺子,卖给你这等坏果子,你只管把店名告诉我,我定让他在东京待不下去。”
文舒笑着将篮子放在旁边的桌上,正要说话,秦景阳从外头进来,一进门便掩鼻叫嚷:“什么味啊,好香啊!”
他跨步进来四处张望,待看见篮子里两个大刺球,不由怔了一下,问王氏:“母亲,这东西哪里来的?”
王氏看着文舒,想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买坏了的果子送给他们。
要说被人蒙骗,这果子“味”这么大,但凡脑子正常的,都知道这果子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