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个石头都能被砸成残废,你还好干点啥?啊?你咋不去死?”
她句句刻薄,句句都像一把刀,直直地插进了刘井田的心窝。
她是他的亲娘,他活了这三十多年,始终敬她畏她,她让他上东他不敢往西,她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可他的亲娘,不但不管他疼不疼,难受不难受,竟然还说他为啥不死。
在她心里,他到底是个啥?
李氏字句如针,周氏都听不下去了,便说了一句:“娘,她爹是你的亲儿子,将来给你养老送终的,还不是他?”
谁料,周氏这句话,越发惹怒了李氏。
“死娼妇,你说啥?让你插嘴了?”李氏瞪着周氏,指着她骂道,又作势要打她。
刘兰兰赶忙护在了周氏跟前,不许李氏打她。
现在爹躺在床上动不得,姐姐又不在家,娘大着肚子打不得,只能她护着。
“大娼妇养的小娼妇,我今天就先打死你这个赔钱货!”李氏一边说着话,一边挽袖子,抄起门后的扫帚疙瘩就要去打刘兰兰。
“兰兰快跑!”周氏大声喊道。
但刘兰兰不但不跑,反而还张开双臂,紧紧地护着周氏。
“娘,娘,你别打!你不能打!”刘井田躺着床上大声喊,又着急地要下床。
他脚上的伤还没好,每动一下就如同刀割般疼痛,但他仍然扑在了李氏跟前,拦住她,不让她打那娘俩。
李氏一脚踹在了他身上,将他踢开:“没用的玩意儿,有本事你倒是给我站起来!”
她说完这话,一扫帚疙瘩甩在了刘兰兰的背上。
在她眼里,女孩儿就是赔钱货,就不算人,打死一个省一个的钱。
每一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周氏哪里舍得让兰兰挨打,一把推开了刘兰兰,又要去抢夺李氏手中的扫帚。
“作死的贱货,我今天把你一并打死!”李氏一边骂,一边抬脚就往周氏身上踹了过去。
周氏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生了,肚子已然很大,她本就没有站稳,再被李氏这一踹,霎时往后仰倒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疼,疼的眼前发黑,昏天暗地。
周氏疼的连叫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抱着肚子,一张脸惨白如纸。
刘井田见状,赶忙爬了过去,又怕又急,哭着问:“她娘,你咋了?你这是咋了?”
兰兰也被吓坏了,赶忙跑了过去喊她。
“爹,有血,娘流血了!”兰兰忽然惊呼一声。
只见一股殷红的血液,自周氏身子下面流了出来。
爷俩顿时吓白了脸。
刘井田又爬到李氏跟前,哭着哀求:“娘,我求求你,救救她吧,救救她。”
李氏不但不应承,还在他身上踩了一脚,骂道:“蛋都不会下一个的母鸡,死了倒是干净!”
刘井田没有退缩,继续哀求。
除了李氏,他没别人可求。家中除了他们这一房人,只有李氏。她要是不救,还有谁能救?
孩子娘跟了他十多年,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他咋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她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下去了。
然而不管他如何哀求,李氏始终无动于衷。她不但不管周氏,反而还又要去踹她。刘井田死死地抱着她的腿,这才没能让她得逞。
还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春萍打猪草回来了,见此情景,也不管她娘还在后面骂她,撒腿就跑出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