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修罗场还没有结束，外面传来的晓澈的尖叫声异常的刺耳，我下意识地准备开跑，这个想法还没付诸实践，就被医生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我举双手投降，表示绝对会慢慢走，他往门口稍微看里一眼，把准备走过去的我给拦住了。

“你留在这儿，我去看。”

虽然刚刚才说过要收敛，但我立刻迎来了打脸的时刻，晓澈的声音听上去实在太惨烈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看个究竟。毕竟我也算是个老板，要是真在店里死了人，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我拉住了医生的袖子，大有绝对不放手的气势。

“一起去，我也是老板嘛。”

他叹息一声，带着我走出去，但还是挡在我前面，让我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我们终于站定，晓澈一脸惊悚地朝我扑过来，差一点让我摔下去。

“灵儿，杀杀杀杀人了……”

她的身体有点颤抖，显然不是故意做出的夸张动作，我拍拍她的肩膀，朝她手指的那边看去。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了一口气，难怪，医生要劝我不要出来。

那对男女原本坐的位置上，桌上摆的西米露已经变成了红色，白木桌上也全是鲜红的血迹。男子半弯着腰，把手用力按在女子的脖子上，把不断涌出来的血拨进来，堵回去。他的手上脸上。都粘上了血。然而那个女子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正在流血的并不是自己。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大片的红色，那女子左半边的衣服几乎完全湿透了，血顺着椅子流下来，滴滴答答。

救护车！我拿出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拨通了急救电话，等讲完了必要的信息，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有点发抖。空气里的血腥味压过了甜品店里原本来自牛奶和蜂蜜的甜味，女子的头偏向一边，空洞的眼睛似乎没有任何焦点，又似乎在看着我。

和妖打架，我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血，随着那些涌出来的鲜血，一个生命好像也在快速的流走。我站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救救她，求你救救她！”

男子的手仍按在女子的伤口上，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满是泪痕，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朝我喊。

“你一定可以救她，你会用法术对不对。救救她吧，求你了，我什么代价都愿意给你。寿命，灵魂，全部都可以……”

“不用，我不要那些东西。”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真的有心救人，还是被血吓得站不稳，总之回过神来之后已经跪在了女子的身边。

她流了太多的血了，气息风中残烛似的，似有似无。我不记得花了多长时间，又用了什么法术，只是等到救护车到的时候，女子脖子上的伤已经愈合。跑进店里的救护人员们看见满地的血，也吓得不轻，虽然女子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可他们还是坚持要将她带去医院。

救护车离开了，只留下地板和桌面上混乱的血迹，我依旧跪在地上，手上衣服上也都是红色。医院的专家们一定会觉得奇怪吧，毕竟我在电话里头详细的描述了女子脖子上深得不得了的刀伤，可实际上他们见到的却是已经恢复的病人。在她身上，别说刀伤了，就是擦伤都不一定找得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要怎么解释呢。

我太冲动了，想也不想就用灵力救人，这下好了，不仅医院那边谜团一大堆，直接用灵力的事情是再也别想隐瞒了。我自叹倒霉，准备好迎接医生的暴风骤雨。可最后，我只等来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医生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结果晓澈手里的湿毛巾帮我擦手。“我们该去医院了，看看这个自杀的女人究竟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