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吐司的少年更加郁闷,他已经吃完了,按理不会感到饿,可此时,口水竟像决堤的洪水,如果不闭紧嘴巴,随时能飞流直下三千尺。眼看着秦锥把豆腐吃完了,他馋得不行,也顾不得什么鱼露了,跟尤景云商量:“这汤汁能给我一点吗?”
尤景云还没说话,秦锥立刻叫道:“不行,我不够吃,还要用这些汤汁泡粥呢。”
汤泡粥?没听说过!若在平时,少年早笑话他了,可现在却没那心思,觍着脸用两根指头比划了一个量,“就这么一点,真的一点点,我刚才还请你吃吐司呢。”
这下秦锥没法反驳了,少年立刻拿起最后一片吐司,在盛豆腐的盘子边缘抹了一圈,塞进嘴里,咸、鲜、香甜混和着鱼肉的味道顷刻在口腔里爆开,让平淡无奇的吐司也变得爽口起来,就连他讨厌的鱼露也像渗透了时光,口感厚重得让他感动。
中西合壁的味道竟然意外地搭,他不禁眯起眼,口齿不清地赞了声:“好吃!”
门外那些少年再也忍不住了,不知谁提议道:“要不咱们不吃公司提供的健身餐了,景云你给大家做吧,我们给你伙食费。”
“我先给你五百,这一个星期的,如果周末晋级了,就再给你五百!”
“我也给五百,不,六百!”
“景云,我钱不多,但可以给你端茶倒水,整理床铺,你看行吗?”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秦锥不大耐烦地挥挥筷子说道:“走开走开,景云很忙的,他有我收拾屋子就够了!”
众人讪讪的,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算是明白了。
正在此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排众而出:“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小秦锥啊,这么胖了还吃,怎么,打定主意自暴自弃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锥才想起来减肥的事儿,当即脸涨得通红,讪讪搁下了筷子,可面前的碗和锅都空了,可想而知又要长多少脂肪,他偷瞧了尤景云一眼,悔得肠子都青了。
景云啊景云,你怎么不提醒着我点呢。
尤景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对秦锥说道:“人均五百,你收一下钱,明天开始一日三餐我来做。”
少年们才不管周举怎么想,纷纷欢呼起来。秦锥小小咂了下舌,人均五百,一个礼拜能赚差不多一万,晋不晋级的先不说,这妥妥的发家致富一条龙啊!
周举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既然他不求上进,那就别怪自己不手下留情了,周末的比赛,自己赢定了!
这么想着,周举的神情变得傲慢起来,从冰箱里拿了瓶维他命水,昂头挺胸地走了。
他一走,尤景云也紧随其后,并且自觉地把善后工作留给秦锥。
小胖子如今对尤景云可谓五体投地,一点怨言也没用,收拾完碗筷,又收了钱,一路小跑地回到寝室,还给尤景云泡了杯咖啡。
尤景云拿出一个针灸盒子,给他扎穴位。
现在秦锥对尤景云的十八般武艺完全没有异议,乖乖脱了上衣给他扎,特制的银针顺着他厚厚的脂肪压进去,像立在了磁石上,不住颤动。
秦锥没学过中医,但颤针这门几近失传的绝学却如雷贯耳,据说过去能力超凡的神医,能以针颤的频率计时,针颤止,便治疗结束,计算得精准无比。更妙的是,针必须是特制的,有金针,有银针,也有其它材质,长短不一,配以手上的力道扎入穴位,越是老练的圣手,越能令效果发挥到极至。
没想到尤景云小小年纪竟然也会这一手。秦锥只感到一股股暖流顺着身体的脉络游走,就像武侠小说里的真气游走一样,打通他的四经八脉。
很快,皮肤就浮出密密层层的汗珠,手臂和腰部的脂肪,还会随着银针颤抖,一股酸涨的感觉啃咬肌肉,令他有些受不住。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尤景云拔掉针,让他站到体重称上。
秦锥闭着眼睛不敢看,虽说出了一身汗,但他早餐吃得不少,体重肯定要往上飙,只要不再次打破记录,他就心满意足了。
耳畔传来尤景云平淡的声音:“不错,比昨晚轻了五斤。”
“啥?”秦锥猛地睁眼,看清称上的数字,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