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大闹我丈夫的追悼会,两位在旁边看戏,事后还来奚落他的夫人,真是我丈夫的好朋友好堂弟啊!”江凌薇冷嘲热讽道。
“真不是故意来这么迟,刚刚瑾瑜的花圈没有摆好,我帮忙整理去了。如果让我碰到那小子,我定要让他把摄像机吃下去。”林丛雪装作一副愤怒的样子。
“远方堂弟有心了,记得多给瑾瑜准备一些女纸人,免得他在下面孤单。”江凌薇十分感激。
林丛雪:……
唐翡见江凌薇斜眼瞪林丛雪,林丛雪也是一脸不爽的表情,怕两人又杠上,提醒道:“马上告别仪式就要开始了,身为女主人,林太太还是快点进去。”
礼堂正上方摆放着冰棺,江凌薇跪在棺材下方的软垫上,亲友分坐在礼堂两边,大家一起听着葬礼司仪宣读悼词。
俗话说死者为大,不管死者生平是否做过不道德的事情,比如在感情上找小三、小四……小十,在工作中采取不正当竞争手段排挤对手,在外面看起来衣冠楚楚,私生活上就是一个废物;
不管他的脾气多暴躁,比如将打翻咖啡泼到他身上的女下属骂得辞职;
不管他性格多恶劣,比如小心眼到对害死双亲的大伯子女恶意报复;
等等等等,此时此刻,躺在冰棺里的林瑾瑜,在追悼词中完美得就像一个圣人。
“林瑾瑜这一生,对父母孝顺有加,对妻子关怀备至,对朋友义薄云天,对下属宽容大度,这样仁厚亲善的一个人,却在这一刻将要永远离我们而去……”
“这话是谁写的?太恶心了。”林丛雪一脸嫌弃地跟唐翡吐槽。
唐翡用眼神示意,是那个跪在棺材下时不时用手帕捂脸的女人。
林丛雪探头看了江凌薇一眼,恶意揣测道:“我觉得她用手帕遮脸是想笑。”
“那倒不至于。”唐翡笑。
司仪读的悼文像在赞美完美的上帝,在场基本上没有人相信,但都十分应景地摆出一副悲痛的模样。
或许是司仪的腔调太悲戚,江凌薇受了感染,心情也很沉重。
她在心里想着,林瑾瑜如果身在普通家庭,父母不会被害死,有了榜样约束,不会在外面眠花宿柳,遇到一个喜欢的女人,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然后有几个可爱的孩子,和和美美地过一生。
可惜没有如果。
眼前来参加追悼会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抛去利益纠葛,他们状若悲伤的面容下,又有几个人是真的舍不得林瑾瑜的离去?大部分都盼着林瑾瑜去死,盼着林氏破产,好从中获取自己的利益。
悼词念完,家属答谢致辞。
不管今天来的人怀着什么目的,司仪都要代表江凌薇感谢百忙之中前来参加追悼会的现场亲友。
一轮轮宣读下来,每个人都满脸悲痛,司仪的声音都带着哽咽,仿佛在感叹那个英年早逝的天之骄子。
最后是宾客告别退场,从第一排开始,一一上前与冰棺中的林瑾瑜鞠躬,然后退场。
江凌薇的腿都快麻掉了,期盼着这群人快点离开。
然而在三排宾客告别时,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在告别后并未像其他人一样退场,而是趴在林瑾瑜的冰棺上迟迟不肯离开。
她纤细优美的腰肢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压抑巨大的悲痛,带着黑色丝质长袖手套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林瑾瑜的冰棺,犹如在抚摸此生挚爱。
她不走,身后的宾客都无法继续。
对于眼前的突发状况,余下人也不急着离开了,纷纷坐会原来的位置上,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江凌薇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女人肯定是林瑾瑜的某个相好,这是来砸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