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眼角泛红,喉头哽咽,她紧咬着牙关,险些当众失态。
萧战勉强克制住情绪跟着萧敬之一同进入将军府,随即发现府中下人对于萧敬之十分恭谨,府上竟然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比之楚玄在时竟也相差无多。
萧战再一次看向萧敬之,心中感慨更甚,到底是她与楚玄的儿子,年纪轻轻便能将将军府打理成这般。
萧战心中对于萧敬之颇为赞赏,但是想到亡夫她心里就再次泛起一股难言的悲伤,那悲伤好像浪潮一般,将她整个人席卷其中,让她不可自抑,几近失控。
萧敬之体谅萧战今日车马劳顿,入宫之后没有歇息便又赶上宫宴,于是开口道:“我已让人备下了热水,母亲不如先梳洗一下解解乏,然后好生休息一番,明日儿子再去给您请安。”
萧战应了一生,独自走入房间,关上了房门。
萧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心里也空了一块。
此前十几年她与楚玄一同居住在此,此时只觉得这个房间之中好像还弥漫着楚玄身上的淡香一般,只觉得楚玄会突然出现,然后回头看着她,与她如同往常一般说笑。
整个房间之中处处都充斥着楚玄的影子,萧战不能相信楚玄就这样死了,也不能相信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屋内已经备上了热水,萧战卸下军甲,整个人沉浸在水中。
她放空自己,脑海之中回想起的全是与楚玄相识以来这十几年相处的点点滴滴。
热水氤氲,萧战眼角终于滑下了两道泪痕。
直到水温已经变凉萧战才从水桶中走出,她换上了常服,拒绝了旁人的伺候,自己一个人走进了祠堂。
她看着祠堂里楚玄的牌位,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她将楚玄的牌位拿到了手上,手指从他名字上划过,上面的‘亡夫楚玄之位’这几个字好像刺进了她的心口一般,只让她觉得心痛如刀绞。
萧战将楚玄的牌位紧紧摁在胸口,仿佛是想要将它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回来了”,她喃喃道。
此时萧敬之正坐在室内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着。
归宁从外边进来开口道:“主子,将军在祠堂已经待了半个时辰,现在还未出来,您可要去宽慰一二?”
萧敬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道:“不了,你派人过去看着些,若是将军在祠堂内睡了便为她添些衣服,免得着凉。”
归宁应了一声退下了。
萧敬之看着窗外的月色,似喜似悲道:“爹……你可能看到?”
萧战在祠堂内呆了一整夜,她并没有睡下,期间一直在喃喃的对着楚玄的牌位说着些什么,服侍的下人并不能靠近,因而她具体说了些什么便是无人得知。
萧战到底武艺高强,虽是一整夜未睡却也看不出什么疲态。
萧敬之和萧战一同用过早膳,萧战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人来报宫里派人过来了。
萧战和萧敬之自然不敢怠慢,一同迎了出去。
萧战在来人的身上看了一圈,随后认出这是昨日方才见过的御前宫侍锦河。
萧战知道这是皇上御前的人不可轻慢,于是匆忙道:“您来这一趟辛苦了,不如先进来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