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实在是古怪。

元香面上不显，答，“他平日就待在家里头。”

钱少爷再问，“大哥平日爱喝什么？”

“偶尔喝些薄荷水。”

“平日餐桌上爱吃肉还是爱吃鸡？”

“爱吃鸡。”

“晚上一般是什么时辰入睡？”

“巳时。”

“大哥平日爱听戏吗？”

“他不爱听。”

“大哥平日爱穿白衣还是黑衣？”“他素来不喜欢阳光，所以爱穿黑衣。”

“大哥爱四处闲逛吗？”

“不曾。”

“大哥平日喜欢什么？”

“没什么喜欢的。”

“大哥喜欢动物吗？”

“不喜欢。”

这问题越问越怪，问得元香皱起了眉头。

黑影见元香皱起眉头，心里头很不高兴。

黑影一不高兴头疼了。

一头疼，他就想起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家的老头子最爱说，得了，得了，扔出去，扔出去。

黑影双手抓住钱少爷，一甩。

砰众少爷就看着钱少爷飞上来又飞出去。

砰飞出屋外。

砰落在地上。

砰砰哎呦呦，哎呦呦，疼。众少爷心里头喊着。

真真是……

众少爷面面相觑。

真是……鬼来了啊。

咱们该怎么办？

走？

留？

飞？

跑。

砰，砰，砰一位位少爷被不高兴地黑影手臂一甩，刷刷刷，飞到空中。

砰，砰掉在地上。

“哎呀呀，哎呀呀。”少爷的叫喊声响起来。

“哎呦呦，哎呦呦。”又来了一个少爷。

“走开，你屁股压着老子的脑袋。”嘿，这位少爷脾气不好。

“大巴通，不要放屁了，你的屁好臭啊。”呀，还有人放屁，不厚道，不厚道啊。

“呜呜，呜呜。疼，疼，姐，姐夫。”呀，这是，小舅子啊。

小舅子，大声点。

再大声点。

听不见。

你姐听不见。

听不见。

你鬼姐夫听不见。

没有听见小舅子叫喊声的黑影正搂着自己娘子。

他很不高兴。

他今晚很不高兴。

他骂着，“他们坏。不是好人。”

他求安慰，“娘子，头疼。”

元香轻轻给他按摩头。

黑影满意地翘起嘴巴。

他说，“睡觉，睡觉。”

元香依了他。

只要黑影在身边，元香是不在乎任何人的。

两人回了卧房。

躺在床上。

闭眼睡觉。

睡觉前，黑影求安慰，“娘子，唱曲子，睡觉觉。”

这又是他听来的。

从赵婆子家隔壁的隔壁的对面家的大娘子房间里听来的。

元香唱起了小曲。

只是，苦了那些少爷。

嘿，正躺在院子里哎呦哎呦的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