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它的狗？”袁祁一声轻笑：“就像当初跟着你一般模样，你......”

沉默，良久，谁也没有说一句。往事随风，百炼成精的何如戈只想寻着那些好的，挣扎着逃避着那些坏的。

宁静的悬崖，没有一丝的风，仿佛过了很久，空气都凝结住。“如果，可以走出这个游戏，你会跟我一起走吗？”何如戈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袁祁的话。

“什么时候发现的？”袁祁收了笑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着他一样，清冷的目光，睿智的眸子，把几分多余的情思掩盖的彻彻底底。

“三刷时，上了这个悬崖。”何如戈答道。

“我理解你四刷目的是在邀请我看这片夕阳吗？”袁祁问道。

“第四刷一开始，你一直在不停的催我多刷几次副本，所以我便坚定第二次上来验证了我的答案。这是李恒设计的第一张图，他告诉我地图他安排有彩蛋，可当你上了这个平台之后，我记得当时他却说的只是半个，这么多年我以为他在意那一句‘以身相许’故意说的半个。现在想来，当时他应该说的是实话，这里只是彩蛋的前半步，后半步在另外的地方。”何如戈说道。

“我想听的虚伪话，你始终是说不出口。”袁祁轻声一笑：“看来这一次我又自作多情了。”说完，他探身过来，在何如戈耳边轻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刚刚我差不多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了。恭喜你，你又亲手灭了它。”

“李恒是看了头号玩家游戏才想起做这款游戏。电影中第一个游戏是永远到不了终点的赛车。而真正终点在起点。所以他为了致敬他的最爱，九层妖塔最后的彩蛋便在起点，而这悬崖的平台是开起点彩蛋的开关。我的分析对吗？”

“这么说现在是悬崖开了。”袁祁冷漠的嗓音答道：“你可以走了。”

“陪我在坐一会。”何如戈，身体突然一软，靠在了袁祁的肩膀之上。

“楼下还有个BOSS！”袁祁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我的帮助，友情提示下，在这个副本里，我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你会事半功倍。”

“嗯。”阳光暖意加上袁祁的体温，暖的何如戈像暖炉旁慵懒的猫。

“还不走吗？”袁祁的声音蛊惑的如奈何桥旁的孟婆。

何如戈摇了摇头，缩进了他的怀里。

“为什么不走？”袁祁收了柔声，冷漠的问道。

“这个副本里，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何如戈突然睁开了眼镜，看着袁祁。

袁祁低头看着何如戈，随后一用力将他推开，眉头轻皱看着何如戈：“你怎么发现的？”

“四刷的目的，不是验证平台是否是半个彩蛋的开关。而且这个悬崖所在的空间倒地是什么！在记忆里，我记得这个场景的每一个细节，所以当我第一次上这个悬崖，我就发现了它的不同。我曾经问过李恒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夕阳的场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回答我，那是你的夕阳，我的夕阳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分辨不了所处位置的正确方位的情况下，很难分辨日出与落日。但我不一样，我见过落日，自然知道它的不同。”

“日出跟落日不同有何分别？”袁祁反问道。

“三刷时候，我在悬崖，所以游戏重置的情况下，我一个人重置了一个新副本，论证当我登上悬崖时，我已经从原有的游戏空间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出现了也是唯一出现了跟原游戏不同的细节。所以这种改变就一定会是倒置游戏质变的关键。”

“所以，四刷，你坚持再上悬崖。”袁祁答道

“嗯。”何如戈转头看着远处：“这一次我正真看到夕阳，跟当年与你看到的一样。当游戏本身每次刷新都一成不变的时候，这个空间却在发生着变化。”

“所以，你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你走！”袁祁神情一淡：“其实不是在向我宣告你知道了彩蛋的秘密，而是对我在试探你的第二个猜想。”

何如戈不答，默了。

“那我的答案，你满意吗？”袁祁问道。

“你提醒我楼下BOSS，提醒我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例如帮我杀掉BOSS，回到起点，走出副本。水到渠成，关键还是我能占尽便宜的事。”何如戈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有些湿润，刚刚贪念着的温暖正一丝一丝的从自己身体上剥离：“但......”话起了头，他却说不下去。

“说这些话的是我，对吗？”袁祁嘴角勾了一个弧度：“我这个世界最了解你的人——而你就是一个从来学不会走捷径的人。”

此时，悬崖的光芒突然暗淡了下来，黑夜袭来，但冷漠的机械女音却没有响起。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凉意袭来，何如戈冷的一哆嗦。

就在这黑暗之中，他的身体一暖，转瞬整个身体被他熟悉的味道包裹，呼吸急促.....他抬起了头，努力想在墨色之中寻找他的影子，温暖的唇落下，准确的寻到了它渴求的位置，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