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跪倒在地的官员听闻这话,瑟瑟发抖,心里直呼,命休矣!
刘老三心头又紧了几分,他本意不想连累这些无辜之人,连忙说道:“皇上,草民愚钝。但知应依法行事,普天之下皆皇上子民,这狗当然也是皇上您的子民,如今它冲撞圣驾,应是重犯,理应依秦法治罪,杖毙之。大臣们护驾有功,依秦法该赏,望皇上明察!”
嬴政没再说话,没人知道他此刻什么表情,想些什么,刘老三能清楚感觉脑后的汗一滴一滴顺着背流淌下来。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想到,这乡野草民竟然如此能言善道又深知秦法,孤甚欣慰。杖毙了野狗,众官员免俸禄一年。至于你,你救了孤,孤该如何赏你?”
刘老三将头低的更深了,壮着胆,说道:“草民理应护驾,不敢邀功。只是家中父母年老多病,草民想侍奉左右。斗胆向皇上说明,能否免我徭役,放回故里,侍奉父母。”
那玄黑衣角,又来回走了一圈。这嬴政本就生性多疑,若刘老三救驾却不邀功,怕是会被他当做别有居心,如今见刘老三主动提出要免徭役,嬴政点了点头。
“好,寡人念你孝心一片,又救驾有功。就你徭役,放回故里。”说完,嬴政重回了步撵,众人又是一拜,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大口气。
刘老三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休息的处所,躺在床上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到了人间。太惊险了,也不禁暗骂自己计划不够严密,如果嬴政觉得他是功自傲,他很有可能又死一回,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把,他赌赢了。
几日后,刘老三跟樊哙一起回到了沛县,至于樊哙,是他老爹托了关系,花了银子,才免了徭役。刘老三与樊哙在县城门口分了别,靠着樊哙的指引,找到了家里。而这期间又是被樊哙嬉笑了一番。
刘老三的家几间草屋相连,围在一个小小的院落,倒有几分乡野自然之气。他推门进了院子,只见一妇人正忙碌着起火做饭,妇人穿着淡绿色布裙,两鬓已有银丝,脸上有些许皱纹,但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一等美人。
刘老三有些迟疑了,轻轻唤了声:“娘。。。”
那妇人正是刘老三的母亲刘王氏。只见刘王氏放下手中的活计,细看了一眼来人,老泪纵横,一把将刘老三抱在怀中,直呼:“我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从未感受过亲情温暖的刘老三,有些僵硬的立在那里,用双臂紧紧的回抱住刘王氏,感受着这份温暖。
“什么?你要当官?”听闻儿子回家的刘煓,带着老大老二从家里的农地,赶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刘老三跟妻子谈论当官之事,连忙推门进了屋。
刘老三看着进门的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异常硬朗,面有老态但显精神,一双鹰目紧盯着他。旁边紧跟进来两个男子,想来就是他的两个哥哥了。
刘老三唤道:“爹,大哥,二哥。”接着直迎着刘煓的目光说道:“爹,我要做官。我听樊哙说七日后沛县要进行官员选拔,孩儿想去试一试。”
刘煓沉默许久,将农具放下,从里屋拿了一个小包裹,递与刘老三。接着来到饭桌前,沉声说道:“还愣着干嘛,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赶紧过来吃饭。”
刘老三一时有些哽咽了,这以前的刘老三在家成天游手好闲,不知被他老爹打骂过多少次,如今居然肯拿出棺材本的钱资助他去考官。他忍了眼泪,将重量不清的小包裹贴身踹在怀里。刘王氏也高兴的张罗着几个儿子,一家人吃了高高兴兴的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