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很明显了,有人杀了那个宫女嫁祸自己。
是姬栖寒吗?
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那张虚伪的脸,她早就看腻了。
墨离将她带到一个偏殿,合上门离开了。
殿中地板上横陈着一具女尸,后方姬栖寒坐在高处。右手侧是一脸看热闹神情的姬栖月。
“小幺。这个人你见过吗?”姬栖寒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神情莫测。
奚白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正是早上晕过去的那个宫女。至于死因,是被人吸干了血。
“认识。”奚白实话实说。
她已经猜到姬栖寒想说什么了。无非就是问罪。
“是你做的吗?”姬栖寒继续问。
“皇兄,这还用问吗?除了八面仙的女儿。宫里哪里还有人有这种手段。”二公主捂唇笑道。
一双眼睛充满恶意地看向奚白。
“不是我。”奚白摇头。
她没杀人。
“小幺,为兄自然信你。但你母亲留下的功法可有泄露?如果有心怀不轨的人学了,宫里的人都将陷入危险。”
姬栖寒一脸光明正大的神色,似乎真的是在为宫人的性命担忧。
这么多年姬栖寒的旁敲侧击奚白早就习惯了。
但八面仙并没有给她留下所谓的功法。或者有,被有心之人偷走了。
比如那个吸干了宫女血的人。
奚白问心无愧。
“皇兄,你怎么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辞!”姬栖月大声说,每次都是这样,皇兄对奚白总是护着,有错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究竟谁才是他亲妹妹!
“这—”姬栖寒面露迟疑。
奚白看着他们两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面露讽刺。
姬栖寒眼神阴沉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血轮诀,他何至于放低身份去讨好一个妖女之子。
在大权在太后手中的那些年,他已经受够讨好的滋味了。
血轮诀是目前为之第一个明确指明仙路的功法。只要杀人杀的够多。就可以成仙,长生不死。
他还要将这江山长长久久统治下去。
“我没有什么功法。”奚白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奈何根本没人信。
这些愚昧又贪婪的人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幻想。
“行了。你走吧。”姬栖寒挥手。
“皇兄你就这么放过她?”姬栖月咬牙切齿看着奚白离开的背影。
“你也走吧。”姬栖寒冷语道,起身离开。
同时有个影子将尸体扛走。
姬栖寒一脸阴沉地回到寝殿“如果不是玄鹤,我还真拿那个小怪物没办法。现在只有靠他了。”
“希望怪物跟她的怪物娘一样,愚蠢。”
他抬手招出一个影子。
“去,把她抓到地牢里。”
在玄鹤出手前他还要做最后一次尝试。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姬栖寒这位少年皇帝,在朝臣中最出名的就是他用刑的酷烈。
宫外,上清观宅。
玄鹤招来玄英。
“师兄。何事?”玄英看着坐在蒲团上一派仙风道骨的玄鹤。
“我欲收徒。你回上清去取玉牌来。”玄鹤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令交到玄英手中。
“这是我手令,快去快回。”
玄英接过玉令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收徒?
几百年没收徒的玄鹤师兄突然要收徒?
这是看上谁了?
能让玄鹤师兄起意收徒的,究竟何等不世之才!
玄英满怀震惊离开了。
玄鹤坐在蒲团上另一只手摊开。手心里放着一颗糖。
玄鹤找了个罐子把糖装进去。
昨天姬栖寒找到他的那番话他就明白皇室对小公主绝对不会有多好。
想到姬栖寒请求的那件事。
即使没有姬栖寒他也不会让小公主修炼血轮诀那种邪功,邪功最大的特点就是修习久了会迷惑人的心智。沾染魔气,渐渐堕落成妖魔。
上清观的功法就很适合小公主。
玄鹤决定把白团子拐回道观里。
修炼资质不行没有关系,他耗费一些功力给她灌顶,最多不过倒退百年道行。
斩断俗缘之后,他的修行速度再次加快,倒退的修为十年就可以补回来。
奚白能察觉到那个影子的靠近,但她无法反抗。一旦释放出那个妖魔,她就难以控制心中的嗜杀和毁灭欲。
那样的她,会变成玄鹤最讨厌的怪物。
于是她放任那个影子把自己带到一间漆黑潮湿的地牢。
朽烂的气味充斥在地牢里,时不时有鼠蚁爬过的细微声响。
奚白被绑在架子上,四周一片寂静漆黑。
他脸上面无表情,黑沉的眼睛里似乎有旋转涌动的黑色浓雾。
“我做了这么多年这种事,倒是第一次碰见你这样的。”黑暗中亮起火光。照亮来人的面孔。
赫然是墨离。
“无悲无喜,无忧无惧。或者说,不在意。”墨离举着火把把地牢里的油灯都点亮。
“没有人类的感情。果然是个怪物。”墨离最后把火把投入最中央的炭盆,橘红的火焰轰然升起。
“比你母亲八面仙倒是可怕多了。”
那张阴柔秀美的脸在波动的火光中诡谲不定。
奚白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