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风无怀带着容絮来到此处,他们便发觉有人住进了那座废弃的院子,只是未见人出来,便悄然在外观察情况。
直到今日清晨,风无怀从院子里出来,潜伏在暗处的村民惊讶不已。他的面貌与魔帝有几分相像,尤其微微颦眉时,就如此时这般,眉宇间冷意凛冽,神色间不怒自威。
但大家不敢胡乱猜测,毕竟魔帝死了十万年,何况若是真复活了,他为何不即刻回魔界?
直到看见容絮手腕戴着的伏灵镯,不免错愕,伏灵对魔帝忠心耿耿,不会轻易与他人结下契约。
方才,风无怀主动亮明身份,大伙儿悬着心总算落了地。激动得想振臂高呼,硬是压下汹涌的情绪,齐齐跪下,抹泪不止。
倘若风无怀有意隐瞒,他们怎能察觉出端倪。打从一开始,他进到村里,便发现村中气息异常熟悉,即便他们用法术掩盖了魔气,封印了力量。
这次可说是误打误撞,所以他才安顿于此。
风无怀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白砚身上。
白砚乃魔界六大魔将之一,前些年在人界抓捕犯事逃逸的魔族,撞见了玉波仙尊及莫书霖。不免震惊,莫书霖死去多年,怎还活着?
他一路尾随至夏州国,却失了踪迹,暗中多方打听,才推测他们在天武城。
白砚回魔界与大家商议对策,最终召集二十余人,以凡人的身份在一处僻静山里安居下来,再慢慢追查玉波仙尊的下落。
“所以你就带着大家跑来天武城打草惊蛇?”风无怀冷声质问。
白砚也不辩解,伏地认错:“末将擅作主张,请主上责罚。”
“主上明鉴。”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替白砚求情:“臣等对玉波仙尊弟子复活一事深感疑惑,推断与主上被杀之事定有关联,这才慎重做了这个决定,并非白将军擅自作主。”
“是啊是啊!这十万年来,白将军对玉波仙尊污蔑主上,并撺掇天界众仙讨伐主上之事耿耿于怀,臣等也一直想要将当年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大家纷纷为白砚求情。
“呵!”风无怀道:“你们分明是想找机会杀了她,为我报仇!”
被他一语戳破,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风无怀斥道:“饶是你们联合起来,也伤不到她分毫。你们却兴师动众跑出来送命,不好好镇守魔宫。倘若文旦一族趁机卷土重来攻占魔宫,兮梦她守得住吗!”
“主上教训得是!”白砚伏地认错:“末将冲动行事,犯了身为将领的大忌,请主上责罚!”
“请主上责罚!”众人纷纷请罪。
风无怀怎不知他们的衷心,最终谁也没罚,只是将白砚赶回魔宫,命他与魔将兮梦一同留在魔宫,等他消息。
其他人等暂留在村里,一部分人暗中调查玉波仙尊的行踪,另一部分人可在他出门时照看容絮。
***
风无怀回到院子,已近破晓,幕空微亮。
他视线匆匆掠过容絮的房门,转身往自己屋子走去。
忽然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他警觉地停住脚步,细听之下,还有略微急促的喘气声。
“啊!!”一道尖叫声猛然划破寂静深夜,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风无怀想也未想,两步并作一步冲了过去,抬手猛地一推,直接破门。
屋内雾气弥漫,浓浓的水汽顿时扑面而来。只见地上一大滩水,长发披散的容絮正趴在这滩水里,她捂着半边屁股,哎哟连连地喊疼。
容絮只着了轻薄如纱的纯白里裳,被水浸湿后贴在身上,仿若无物。衣襟更是因摔倒而敞开大半,直落下了肩头,开在胸前。
大片的无暇白玉猝不及防映满他双眼。
他僵着身子杵在原地,一脚踏在屋内,一脚愣是停在了门槛上。
这个状况......他的脑子着实有点转不过弯来。
而本想舒服地泡个热水澡,却将自己弄得更不清醒的容絮,缓缓抬起头,目光接上风无怀冷清的眼。
她眨眨眼,委屈地撇嘴:“我起不来了。”望去的眸子楚楚动人,流转秋波。
风无怀的目光刹那幽暗起来。
忽而凉风从屋外刮来,散尽重雾。视线中,密密的水珠绥绥落在玉肌上,眼里满载她的花容娇姿。
风无怀只觉心脏猛然间重重跳了两下,莫名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