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深,她必须做出一些简单的处理。
伴随着锥刺般的疼痛而来的,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热还是冷的风,总之,桃夭用尽全力咬着一团布,额上都是斗大的汗珠,打湿她的眉睫,浸湿她的碎发。
这些年为了训练她杀人,何焕也算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不仅将她带到牢里,有时候也会把她丢在后山上,一晚上让她同野兽搏击。
在厮杀的过程中,桃夭经常受伤,所以这样的疼痛对于桃夭来说,也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
脊背上阵阵发寒,桃夭将剩余的盐巴倒进钱袋里,以便保存。
而后她拉开抽屉找了半晌,翻出一根梨花木簪后,简单地将自己如墨般的长发完成一个髻。
梨涡浅笑,桃夭不施粉黛,提了剑便走出房间。
她没有要带的东西,不过是捡了几片金叶子,衣服什么的她都是不想带的,反正只要有钱,到处都可以买。
现在可不是她爱美的时候。
向着身下的悬崖望了又望,桃夭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悬崖对面那快悬空巨石仍然立在山顶没有坠落,这已经是十年之期,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可以将这块玄空巨石粘在峭壁上的,风推着云海轻轻飘摇,淡淡地卷入山谷之中,打了几个旋儿后,不复所见。
……
因为傲兮的伤势未愈,他并不能像从前一样,只是将周身的人瞟上一眼,便看出其所思所想以及前世今生。
不过能不能看出这些傲兮都是不在意的,他很庆幸,自己倒还可以感受到这些人身上有没有渊兮的气味。
渊兮本就是自己的一魄,所以他虽然有伤在身,但仍然可以凭借气味找到渊兮的藏身之所。
可在这京城中生活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只是能隐约可以嗅到渊兮的味道,要说真正找出渊兮,这对于现在的傲兮来说实在是难上加难的。
竹息挽着傲兮的胳膊走在京城的主干道上,人来人往间,一溜烟两人便有些看不清楚周围以及前方的景物了。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很快傲兮便觉得这里很麻烦,但他面上却仍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
“师兄,那里有杂耍,我们去看看。”不等傲兮说话,竹息已经拉着他在人海里来回穿梭,很快就挤进了前面。
一大圈人所围之处的中心,却是有一男一女正在表演杂技。
他们穿着简单利落,粗布制成的胡服,胡服是从西域传进了中原,因为服侍便于骑马射箭,因此被中原人所接受,而这些行走在江湖中的艺人,便经常穿着这种款式的衣服。
女的看上去约摸十一二岁,而男的则要大一些,似乎十五六岁,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男的单手将女的举过头顶,一会儿女的缠在男的身上,撒开手竟也不落地,周围的人群看得入神,纷纷鼓掌喝彩。
竹息看得入神,兴奋地拍手叫好,不时还侧头给傲兮讲解,她以前也时不时跟着舅舅心月狐下凡,因此对于人间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一些。
而傲兮则不同,他常年闭门不出,整日在碎空山修炼,就说从她拜入师门开始,她就从来没见过傲兮下凡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