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与白露经过凉州的历练,性子也是与以前不太一样了。人总是要变的,一成不变也只能是做做梦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距离金陵也越来越近。谢晏晞这时候才迟钝地产生“近乡情怯”的心理。
紫苏叹道:“时间过得真快,满打满算,好像我们离开金陵也没有多久啊。”
谢晏晞笑了笑,“这次去凉州,收获颇丰,也让我摸清了凉州的情况,父皇派我去看,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白露深谙不懂就问的原则,问谢晏晞:“陛下难道是……不放心安郡王?”
“准确来说是不放心所有的藩王,”谢晏晞好心解答道:“藩王虽说并无前朝那般尊贵有权,但藩王在封地那边,想要干什么还是很容易蒙混过关的。三哥虽然很小就被父皇派到凉州了,不管里面有什么苦衷,如今父皇年纪渐长,心思也就变了。”
这是所有帝王都无法避免的问题,不管帝王年轻时多么英明神武、杀伐果断,年老了也免不了一番猜忌打压。这或许是身为皇帝的悲哀了。
“可是安郡王也没有干什么啊,陛下为什么那么担忧?”紫苏脑筋比白露转的快,但有一些问题还是看的比较表面。
“没有干什么那只是表面罢了,背地里谁敢保证这些藩王清清白白,恭恭敬敬的?说不定还偷偷地诅咒父皇早日归天呢。”谢晏晞通读史书,自然明白人心难测,所以对安郡王也就保留了意见。
白露心肠软,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一些,说道:“身为藩王,没有自由,还要被猜忌,这应该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了。”
“悲哀?”谢晏晞笑了,笑的讽刺,“最起码,他们比天底下绝大部分百姓都要幸运。投胎帝王家,身份尊贵,锦衣玉食,可比辛辛苦苦的百姓好的多了。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必苦恼徭役与赋税,更不用看上位者脸色行事。这样的日子,寻常百姓家都羡慕不过来的。只能说,既然选择了这一层身份,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与责任。”
谢晏晞对那些藩王多同情是谈不上的,毕竟混的比他们惨的老百姓都没有说什么呢,而且他们享受着老百姓给予的供应,吃穿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这样还不满足,那只能说自寻死路了。
在主仆交谈的瞬间,马车平稳地进入了金陵,守城的首领与侍卫目不斜视地看着马车奔驰过去,溅起点点灰尘。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紫苏与白露扶着谢晏晞下了马车,谢晏晞轻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回到金陵了。”
谢晏晞临走的时候把赤雪放在公主府的马场上,并没有放在皇家林苑那边。
谢晏晞走到赤雪面前,笑道:“赤雪,想不想我啊?我回来了。”
赤雪一见到谢晏晞,就把草料迅速吃完,亲切地与谢晏晞蹭着脖子,谢晏晞只觉得痒痒的,“赤雪真是爱黏人。”
赤雪通身雪白的毛一尘不染,与谢晏晞走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谢晏晞打量完,满意一笑,“不错不错,看样子你是吃得饱饱的,还洗的白白的。那些照顾你的下人,我要赏给他们十两银子。”
赤雪似乎是听懂了谢晏晞嘴里所说的话,一直高兴地点头。谢晏晞轻轻地抚摸着赤雪的皮毛,往上一靠,“哎,赤雪没事就行,我就放心了。”
就在谢晏晞与赤雪叙感情时,公主府内的小丫鬟跑过来禀报谢晏晞说宫里来人了。
谢晏晞只好依依不舍地放开赤雪,让赤雪继续自由活动。跟着小丫鬟的脚步去前厅,原来是淳熙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李荣禄。
李荣禄见到谢晏晞,客气见礼:“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此番辛苦了。”
谢晏晞客气地寒暄道:“厉公公客气了,这是儿臣的本分,谈不上辛苦不辛苦。”
李荣禄微不可见第点了点头,后又说道:“靖国公主,奴才奉陛下的旨意来请公主进宫一趟,陛下有话要和公主说一说。”
谢晏晞问道:“什么时候去?”
李荣禄答道:“明日或后日皆可。”
“行,那劳烦李公公告诉父皇一声,明日儿臣进宫参见。”谢晏晞说完朝琴筝使了眼色,琴筝了然,立刻上前给李荣禄一个荷包。李荣禄轻轻一捏,感受到里面不小的分量,笑容满面。
“奴才告退。”李荣禄恭敬地离开公主府。
谢晏晞见李荣禄的背影消失不见,对琴络说:“风尘仆仆的,给本公主沐浴更衣吧。”
公主府立刻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