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无声凑近自己问了这么一句话将珑香吓得不轻,下意识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脸。
鱼儿被她举动逗得一乐,连忙将她胳膊从脸上移了下来,赔笑道:“那日的事儿是我鲁莽,昨日不都与姐姐斟茶认错了吗?如今你我一并伺候曦福晋,我哪里还会对姐姐不敬呢?”
珑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加快步子离去了。
后来鱼儿跟上来时,见她已经开始替曦尧添妆,于是从旁打着下手。
曦尧妆台上摆着的首饰琳琅满目,看得鱼儿眼睛都直了去。
那些稀罕物什她连名称都唤不全,伺候起来也十分吃力。曦尧是个暴躁脾气,没几下就被她激得生了怒:“莹清呢?让她来伺候!”
珑香这才道:“莹清患了咳疾,咳得极厉害,奴婢昨夜照顾了她一夜,将明她才睡去。郎中那病气是能过给饶,想来这几日她都不宜在殿前伺候主子了。”
“你方才什么?”曦尧瞅了铜镜中珑香的倒影一眼,见她眼下挂着乌青,没精打采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忙杨绢护住自己的口鼻,满是嫌弃道:“你都了那病气会过给人,你照顾她一夜再来照顾我,是要将病气想着法子过到我身上吗?糊涂东西!”
珑香本替曦尧绾发的手一抖,人向后退了两步屈膝赔礼。
曦尧懒得理她,摆手令她退下。
此刻留在正殿里的婢子,除却鱼儿外,只余下两名外侍奴婢。
比起梳妆的手艺,那二人还不胜鱼儿。曦尧满是无奈由着鱼儿替她打扮起来,一来二去耽误了时辰,外侍婢女从旁轻声道:“曦福晋,卯时三刻,是该给主子福晋请安的时候了。”
彼时曦尧正拿着一点翠贴金的芍药步摇在额发上比划着,听了她这一句念道气不打一处来,将那步摇生硬拍在妆台之上:“府邸里就这龟壳大点儿的地方,来来回回就那几个人成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非得要人日日请安,使什么威风?从前我在年府时,晨起那都是不必往阿玛额娘房里去请安的,偏她规矩多。”
那婢女怯懦回话:“曦福晋,这规矩不是主子福晋定下的,皇子府邸向来如此,这”
“属你话多!”曦尧抓着步摇扔在了婢女脸上,金边儿尖利瞬间将她脸蛋划出一条血口子。
婢女捂着脸要哭,鱼儿这才劝道:“清早儿的曦福晋与她动怒作甚?”她着取了艳色的口脂递给曦尧:“曦福晋皮肤白,用这颜色更显得皮子透亮得跟清晨的露珠一般,可人极了。”
曦尧接过口脂在唇间抿了抿,对镜自照颇为自得道:“那是自然。”
鱼儿见她心情好些,才赶忙吩咐那两名错话的婢女退下。
曦尧瞄她一眼,轻描淡写道:“珑香与莹清病着,她二人粗苯我瞧不上眼。今儿个你随我往主子福晋房里走一遭,贴身伺候着吧。”
话落抬起一只手虚悬在半空中,鱼儿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搀扶着曦尧起身向外行去。
来入府前后也有月余,可她连主子福晋的影子也没见过。
跟着若娴时常听她与婉贞日日将主子福晋挂在嘴边。
来了南殿,文姜、子青亦是如此。
此刻,她倒真想跟着曦尧去瞧瞧:
这个只存在于众人口中,胤禛明媒正娶的嫡福晋,究竟生得何模样,是不是比曦尧还要气派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