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你惶恐什么?”着冷笑一嗓子,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今儿成了贵妃,明儿恐怕就要成了皇贵妃。皇贵妃位同副后摄六宫事,本宫这皇后也得给你三分薄面去。到底,该惶恐的人应是本宫吧。”
林琅身子轻微哆嗦了一下,深深拜倒下去叩首一记,道:“皇后娘娘如此,可是要折煞臣妾了。臣妾可以不要这贵妃位,臣妾只求皇后娘娘能留臣妾一条命。”
皇后蛾眉轻蹙,陡然拔高了声调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倒像本宫是那吃饶洪水猛兽!”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那日嫒虞为何会中毒身亡。只因她用下了臣妾宫中给弘历备下的牛奶,才会死于非命。至于那牛奶为何会存了毒,皇后娘娘应是清楚明白的。臣妾亦明白,所以臣妾”
“大胆熹贵妃!你平白无故的构陷污蔑本宫,意欲何为?你可知你方才口中所的那般话,已经足以让本宫令人扒了你的贵妃服制,将你禁足永寿宫?”
“臣妾明白,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妾心意了。”林琅又是一拜,夹杂着哭腔道:“皇后娘娘,臣妾入宫这些年,日子过得旁人看得舒坦,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臣妾是真心爱慕皇上,可如今皇上年岁一日日大了,臣妾也不得不为自己打算。弘历为皇上的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臣妾也想熬到皇上驾崩的那一日,成了凤仪下的太后,成了全下最尊贵的女子。敢问这样的私心,哪个女人又没有呢?”
“只是臣妾虽然有这样的私心,却也知道,只有自己一人是成不了事的。如今臣妾眼看着五阿哥一日日便要赶上弘历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臣妾实在是怕极了。”
“你怕什么?”皇后冷笑道:“你与耿子青交好多年,即便是她的儿子成了皇帝,她也不会薄待你的。”
林琅道:“可是臣妾私心里,还是想让弘历当上皇帝的。毕竟他从养在臣妾身旁,虽然不是臣妾的亲生子,但这些私心,臣妾是有的。所以臣妾愿意与皇后娘娘投诚,愿意和皇后娘娘您携手并进,不知皇后娘娘可否给臣妾一个机会?”
“本宫给你一个机会?本宫要给你一个什么机会?”皇后泠然道:“皇上立谁为储君,那是皇上的心意,你都左右不得,何况是本宫?”
林琅压低了声音道:“可若是五阿哥暴毙了,那皇上便只有四阿哥一人可选。到时,皇后娘娘与臣妾便同是太后。且且弘历到底不是臣妾亲生的,若是弘昼成了皇帝,他生母尚存,他会真心孝敬您吗?”
皇后眸光一瞬微变,对林琅的态度也缓和了些:“所以你想对五阿哥下手?本宫不会帮你做这样的事儿,本宫也不会惹了一身的骚。你要做便去做,不必与本宫这些。”
“皇后娘娘若肯替臣妾隐瞒,那么臣妾与皇后娘娘作保,这事儿过去后,臣妾会让弘历过继到皇后娘娘膝下。如此,弘历便有琳出长子的身份,日后继承大统,也更名正言顺些。”
林琅这一番话着实令婧敏有所触动,若是弘历过在了她膝下,那林琅这个没名没分的生母,对她来便没有了半分的威胁。
且是她自己提出要让弘昼暴悲,自己替她瞒下了,也便意味着自己手头上拿着了林琅行凶的罪证,往后再想要挟她,岂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皇后道:“你这般,本宫便要信你吗?这事儿凶险,一旦事发本宫恐怕也会被牵连。本宫没个保障,也不敢应下你这事儿呀?”
“皇后娘娘放心,毒害五阿哥的罪证可以拿在您手中,日后臣妾倘若有忤逆您的时候,您便可以将臣妾出首给皇上,如此臣妾便无路可退了。”
皇后默然须臾,粲然一笑,俯身下去向林琅搭了把手道:“起来吧,地上寒凉,可别一直跪着了。你要除去五阿哥,其实是简单事儿。耿氏与你交好,她定不会怀疑到你头上去。戏做足了,便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