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下一部分黑色粉末闻了闻,朝蘅蹙着眉,把指尖沾的血粉弹干净。
“确实是血,”她站起来围着蛇雕看了看,“很有可能这里是专门做祭祀的,那些古闽人在进入地宫之前会先举行隆重的祭祀,用的就是血。”
蛇雕所在的池子里所盛的液体是血,但是没法分辨这到底是不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此言甚是,那么进入地宫的机关又会在何处?难不成是那黑泉?”张海欣推测道。
眼前是一间干净整洁到不太正常的密室,四面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暗门。唯一疑似出口或入口的就是入口处的黑泉。
朝蘅蹲在血池边上,摇摇头道:“还是有可能是这个池子。若是把池子灌满,可能会有新发现。”
但是现在肯定不能用血灌满池子,先不说能不能搞到这么多血,光是这道德问题就足够她们束手无策的了。
“水?”张海欣灵机一动,“我们用这泉水试试。”
泉眼边有麻绳和小木桶,就是不知道经不经得起她们的使用。
两个人说干就干,用绳子坠着木桶进了那黑泉。只听见一声水响,木桶似乎进了水,等她们提起来的时候已经满了。桶里的水依旧是黑色的,吸纳所有的光,像是某种液体的矿物。
朝蘅伸手去沾水。
她的体质比张海欣要更好些,接触这种水估计受到的伤害也微乎其微。但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手指尖儿一碰到黑水,就感觉到火烧火燎的痛。
洁白如玉的指尖变得黑红,她目光一凛,立刻划破指腹放血。
血珠一开始涌出来就是黑的,朝蘅由着血往外滴,过了一会儿才把黑血放完。这时她的指尖已经恢复了原色,那种剧痛也消散了。
“若是有人贸然下水,那就惨了。”她喃喃。
这水有剧毒,碰不得。果然不能小瞧闽越古国的一切,岭南多瘴气,丛林不少毒物,她还是大意了。
那么把泉水倒进池子的想法也要放一边了,她们不能碰这水,不然一个个的都被毒死。
“我想进血池底下看看。”张海欣忽然说道。
她翻了个身跳进方形池子里,蹲下来在池底摸索,灵巧有力的长指穿过灰尘摸到了一丝缝隙。女孩神情一变,手指用力一探,竟是直接穿过了那一层池底,摸到了底下的空隙。
“阿蘅,这里有机关。”她喜上眉梢。
朝蘅也跳进池子,在张海欣的帮助下摸到了池底的空隙。心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想法,她继续把手往下探,手腕都没入池底。
终于,她摸到了一个圆球形的东西。
“靠,是头骨,人的。”朝蘅脸色一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这池子底下绝对有猫腻,她摸到的头骨上似乎还带着腐肉,黏糊糊的一手。这头骨肯定不是古闽人的,极有可能是陈老先生那波人的。
池底的石板被撬开一大块,露出下面的通道。通道一直往黑暗中延伸,无数的尸骨陈列其上,有些惨白阴森,有些还没腐烂干净。
“走,下去。”朝蘅把手往石壁上擦了擦。
楼梯越来越陡峭,下到一定深度后几乎要垂直。火折子的光也越发的微弱,只能照亮她们的脸。终于,朝蘅踩到了平坦的地面。她拉了一把身后的张海欣,两人一起稳稳地落地。
“我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张海欣叹息一声。
“这里好像有活物,刚才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蹭着我的脚踝过去了。”她握紧了手里的长刀,浑身肌肉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