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蘅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口渴,嗓子里仿佛在冒烟。她想喝水,然而身体却仿佛有千斤重,动弹不得。但是口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感觉到烦躁,试图动一动的时候胳膊上却又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她浑浑噩噩的神志顿时清醒了。
如果可以,她现在不想喝水,只想打一支止痛剂。太疼了,喘气都会感觉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她无比后悔自己为何要强行起来去喝水,好好躺着就没那么痛了。
然而,微凉的水润感从她微微裂开的唇瓣传递到感觉中枢。
有人在给她喂水。
“醒了就别继续闭着眼,没人教你示弱。”
头顶传来的声音微微沙哑,音色不如之前清亮,带着熬夜后的疲惫与淡淡的怒气。能忍耐着脾气给她喂水,还能彻夜守在床边的,她大概猜出是谁了。
朝蘅睁开眼。
张承烨披着一件外衫坐在床榻边缘,正垂眸注视着她,下巴上因为无心打理而出现了青黑色的胡渣。
“师父,水。”朝蘅沙哑着嗓音说。
她长时间不开口,又因为滴水未进,说话时声音干涩,喉咙也因为发声而肿痛。
张承烨用勺子一勺一勺舀了水喂给她,动作无比的娴熟,似乎在这之前重复了很多次。
一个人的肢体动作是不会骗人的,朝蘅和他相处的时间不算短,深知这个男人并不是会主动照顾人的类型。他之前在教导她学习时也不会做这么亲近的动作,即使有意要关心她,动作也很僵硬。可是现在他做的无比熟练,让她心里有些酸涩。
她昏睡的时间必然不短,而这期间,她又给这人添麻烦了。
“别想着说什么,张海戎都告诉我了。”张承烨只给她喂了半杯水,然后用沾湿的绸布给她擦脸,一边说话一边简单地给她收拾了一下仪容。
朝蘅抿抿唇,把心里的念头憋了回去。
确实,她现在只要一动弹,就会痛到想哭。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打的她,她醒了以后全身都在疼,特别是背上、右侧肩膀加手臂,又疼又麻,她都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截肢。
但是,她似乎想起来那个怪人她在哪里见过了。
虽然当时她失血过多意识有点模糊,但是具体的她还是有印象的,特别是那人冲过来的时候,它的气息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又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后来她就真的晕了,到现在才醒。
人都是有气息的,或许称之为气场更合适。朝蘅清楚自己可以记住接触的人的气场,并将之存在她的脑海里。她躺在这的期间,逐渐回忆起自己之前在哪接触过类似的人。
那个暴雨天,她还是太叔朝蘅的时候,曾经被一群黑衣人围攻。对方似乎具有某种特异体质,怎么也打不死,和那个怪人很像,而且都是黑衣蒙面,身形也有非常高的相似度。
朝蘅有一种预感。
她的穿越并非偶然,大概是有预谋的,对方代表的势力想要提前解决她,然而却促成了她的穿越。在这个时空里依旧有这股势力存在,对方也发现了她,再度派人想抹杀她的存在。
这手段太像了,让她不得不联想到之前。
可这个又不能跟张家人说,她只能等自己好了以后自己去调查。
张承烨起身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煮的软烂的粥给她喂了小半碗。他亲自接手朝蘅的照顾工作,除了换药的活儿。郎中家的姑娘亲自过来给她换药,张承烨就在门外守着,连带着那群平日里总是说她弱的大老爷们。